晓,若是指点出一个有才无德的败类,那岂不是坑了自己。
族长也觉得自己操之过急了,连忙补救道:“瞧我,高兴坏了一下子说胡话了。你们一路辛苦累了吧?赶紧去家里歇歇,屋子都给你们收拾亮堂了,柴火也都准备好了,进去就能住!”
沈钰作揖:“有劳叔父费心了。”
族长赶紧把他拉起来,一边推开大门一边道:“跟我客气啥!”
女眷那边,满村的大娘婶子看着钱翠花,简直都不敢认!虽然在孝期穿得素净些,不过钱翠花这几年在京城养尊处优,沈钰和陆芜又孝顺,更是让她乐呵,即便老伴走了让钱翠花憔悴了许多,却也没了当年在沈家村时的彪悍之气,更像是一个富贵人家的老太太。几个以前跟钱翠花骂过街的大娘都惊呆了,暗自咋舌:“这京城真是个好地方,钱婆子在那儿住了几年,瞧着都年轻了!”
“就是!你看她身上那身衣裳,那布料可真好,咱们都没见过!”
“听说她还有了诰命,品级比县太爷还高呢!”
“你们看她孙媳妇儿,真不愧是大家闺秀,瞧着就跟仙女似的!”
……
钱翠花心里的悲伤被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讨论也冲散了不少,李巧儿和沈二川夫妻的面色也缓和了许多。
沈铁柱的后事办得极为隆重,当日迎接沈钰的那帮官员都来吊唁,这么多大佬出动,下头看他们脸色过活的人更是拼命往沈家赶,沈家村有史以来就没这么热闹过。好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还挺羡慕沈铁柱,心说有了这么盛大的一场后事,这辈子也没亏着啥了。
白事最是磨人,沈钰心下难过,又磕磕跪跪好几天,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到了安葬那天,尽是腿脚酸软,连走路都费劲儿。前来吊唁的人见了沈钰这般模样,都说沈钰是个孝顺的,伤心成这样。
办完沈铁柱的后事后,沈钰也没过几天安生日子。他的名气太大,在沈家村守孝,自然引得不少人动心思。自打沈铁柱入土为安后,沈家村便来了不少读书人,眼巴巴地瞅着沈钰的屋子,带着自己作的文章,想要拜师。
沈钰没有任何收徒的想法,他年纪也不大,家里还有俩儿子要照顾,哪里有教徒的心思?
奈何前来拜师的人实在太多,轻度傲慢之人沈钰当然能冷面不理,但诚心向学品性忠厚的,若是狠心拒绝他们,沈钰心里也不好受。当年的沈钰又何尝不是这样,想要通过科举出人头地呢?
加上林教谕和陈秀才温言相劝,又有族长的大力支持,沈钰这才松了口,却不说收徒,只说每月在族学讲三天课,能领悟多少,全靠他们自己。
这口风一露,前来听课的人简直要把沈家族学给挤满。沈钰再三挑选,选出一批德才兼备的秀才与举人授课,这才开始了每月三天的夫子生涯。
沈钰的孝期只有一年,统共也就给他们讲十二次课。
沈钰第一次讲课时,京中传来消息,说是二皇子染了时疫,没了。傅首辅的身子也不大好,告假在家养病。
沈钰讲完第五次课后,京中再次传来消息,皇后与贵妃斗法,殃及太子,太子狠狠病了一场。
沈钰第七次讲课,后宫阴私波及皇子,下黑手的人太多,除却还在病中的太子外,其他皇子全都死了个干净。
沈钰默然,哪怕是在闭塞的沈家村,都感到山雨欲来风满楼。
在沈钰讲完第十二次课时,听到东宫大火,熙宁帝惊怒之下吐血昏迷不醒的消息后,更是有一种果然来了的尘埃落定之感。
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朝堂竟是风云变幻至此,而沈钰,收到熙宁帝与傅卿珩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