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手指都快扭曲了,一把抓住那位女大夫的手“不,我不要再吸食鸦片了,我忍一会儿,过了这阵烟瘾就好了。”
盛云喘着粗气,完全靠着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在强撑,那位德国女大夫摇头“不,你太虚弱了,你受不了,恐怕不能承受的,这对你身体的伤害太大。”
这位德国大夫说的自然也是德语,盛云道“不要紧,医生,精神上的折磨远比□□要强,我下定决定,再也不吸食鸦片了。”
老太太听不懂她们之间的对话,问“老六,大夫说了什么?”
邵以阶脸色有些不好,走上前,用德语对大夫讲到“就按照她说的办,给她一点镇定剂或者麻药!”
又对老太太讲“没什么事儿,大夫会处理好的。您先出去,让大夫治疗。”
老太太皱眉“老六,你可不要哄我。要知道,你媳妇儿这个烟瘾到底是怎么来的?说来也是邵家对不住她的!”
邵以阶道“孙儿明白!”
一针打了下去,盛云便渐渐没了知觉,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邵家的老宅子里了,睁开眼睛,便见头顶的大幅雨过天青色床帐,从上往下,颜色渐渐加深,自然垂下,用手指尖轻轻一碰,便一层层晕开,仿佛春日起了涟漪的碧绿湖水一般。
光线都叫挡在外边,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晚上,盛云躺在床上静静待了一会儿,浑身无力,整个身体仿佛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壳,对外界的感知迟钝、麻木了许多,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我现在是民国的盛淑云了,而不是现代的5g工程师盛云。
一股虚无之感渐渐压了过来,盛云仿佛置身于缥缈又浩大的宇宙之中。房间里很安静,慢慢的,屋子里钟表的摆动、甚至是盛云自己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边起了响动,阿微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傅妈,晌午水阁桌子上搁的那碟子糟鹅掌鸭哪里去了?是不是你又拿去吃了?旁的什么也就算了,那碟子糟鹅掌鸭是娘家夫人千里迢迢寄过来了,小姐平日里就好那一口,你怎么问也不问,就给吃了?有你这么做下人的吗?”
盛云偏过头,便听得那傅妈反驳“阿微,你还有没有上下尊卑?我可是把六少奶大的,就是六少见了我,也得恭恭敬敬,你倒好,对我大呼小叫的,泉州盛家出来的,就这么没规矩?”
阿微急了“你说,是不是你给吃了?”
傅妈坐在春凳上,手上摇着团扇“什么好东西?不过一碟子糟鹅掌鸭!阿微,邵家要什么没有,值得你这样大呼小叫。要叫别人瞧见了,你这样小门小户的做派,要叫人笑话的。”
这里是西北,盛淑云即便是嫁过来三年了,也习惯不了这里的饮食,她平时最爱的便是自己母亲亲手做的一道糟鹅掌鸭,也不舍得多吃,实在馋的时候,便取出来一小碟,寥解思乡之情。
阿微几乎气哭“你……你……天底下谁不晓得小巷盛家,世代经商,娘家老爷还做了北京政府的财政次长,你说谁是小门小户?你说谁没规矩?我看你才是没规矩,仗着是六少的奶娘,除了老爷、老太太、太太,谁也不放在眼里。要是在我们盛家,你早就被赶出去了……”
傅妈哼一声“阿微,只可惜这里不是盛家。什么财政次长,什么世代经商,早就倒了。你个小贱蹄子,反倒在这儿给我狂起来了。”
又指使人“你们两个给我把这小贱蹄子架起来,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她不可,一口一个我们盛家,这里可不是盛家,是西北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