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姑娘笑着举手“我来教,我来教,祖母,我的麻将打得可好了。”
一旁牌桌上的大少爷推推她的手“老九,你教的会吗?我看还是老六来,正好我出去抽根烟,老六你来接。”
盛云迷迷糊糊地坐在牌桌上,老太太道“老大这人,抽什么烟,烟熏火燎的。”一面又告诫邵以阶“你可不许学!”
见盛云昏昏欲睡,笑“云丫头,你只管打牌,输了叫老六出钱,赢了就全是你的。”
邵以阶起身,坐在盛云旁边,笑“今儿晚上我们夫妻可要赢祖母的金叶子了!”
九姑娘双手活牌,哼一声“六哥,你胡了牌再说吧!”
盛云出生一个严肃又古板的军人家庭之中,这种活动,向来被她父母斥之为堕落,她看时不晓得规则,玩了几把,渐渐明白了几分,她是学理科的,重逻辑,记忆里也好,到了后面,几乎每一把都是她胡牌了。
九姑娘啧啧称奇“真是厉害!”一转头却去质问邵以阶“六哥,你是不是瞧瞧看牌了?那不不行?”
邵以阶敲她额头“你以为我是你呀!”
盛云玩性正浓,笑着问“祖母,九妹,还玩吗?”
老太太摆手,笑“你这丫头,不声不响,竟这样厉害,感情老六平日里偷着教你呢!”
于是撤了牌局,叫了家里养的女先同说书先生进来,唱了一段,咿咿呀呀,余音一直传到九天之外。
盛云坐在老太太身边,炉火烧得很旺,此刻她很真切的明白,自己是来到了一百年之前的民国,军阀割据,彼此乱战,整个中国四分五裂,此后大约还有半个世纪的战争等待着这个苦难中的国家,而真正的富强,那已经是一百年之后的事情了。
她问“今年是哪一年?”
九姑娘听戏正在兴头上,听见盛云的话头也没回,回答“今年是民国十三年,要是按照西洋历法,那就是1924年了。”
1924年,1924年,大革命的风云已经在这片土地上孕育了,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黄埔军校就是在这一年由孙中山在广州创建的,而后席卷全国,开始了浩浩荡荡的北伐战争。
盛云转头望向窗外,虽然只有一点微光,但是已经能够看见黎明的前奏了。
只可惜,盛云心有余而力不足,回了自己院子,当天夜里,便发起了高热,叫了大夫来,一副药下去,依旧是没有退烧。
只好挂了个电话,叫了西安城里的洋大夫来,他们外国人不过除夕,因此一打电话,便立马就赶来了。
摇晃着药瓶,给盛云打上一针,慢慢悠悠折腾到第二天中午,这才退了烧。养了几天,这才恢复了食欲,只是她说要出去锻炼、跑步,宋妈就死活不肯了。
盛云手脚冰冷,握着暖手炉,直叹气“这身体也太差了吧!”
宋妈端了补汤“六少奶奶,您这是受了凉,养养就好了,您不习惯这西安的天气,没到冬天总是要病上一场的。”
盛云正要端过汤,就见邵以阶走上来,他今天穿着一身军装,只是身上有香烛味道,他解下腰带,把配枪扔在一边,坐在那里,看盛云慢悠悠把汤喝完了。
他眼睛盯着盛云,开门见山“有一组密电需要破译,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忙?”
阿微同宋妈都讶异极了“六少奶奶那里懂这些?六少是不是弄错了?”
很好,同聪明人说话、做事,果然不需要太多的无效沟通,简单、直接。
盛云没有否定,她望向邵以阶,充满了打量,慢慢露出笑“力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