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以阶微微动了一下,扯到了伤口,顿时满脸大汗,他冷笑“你最好安份一点,你晓得的,我没什么耐心,特别是对你。”
盛云无言以对,放弃交流。过了会儿,宋妈推门进来“六少奶奶,您醒了,谢天谢地,您都睡了两天了。”
过了几天,老太太得知了消息,把瞒着她的老爷太太训斥了一通“我们邵家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这点子事情也叫你们瞒着我?”
太太辩解“老爷也是一片孝心,您老人家一向心疼老六,瞧见了,免不得又要难过的。医院的大夫很是尽心,这才五六日,也已经很能够吃下点东西了。老太太,最多一个月,老六就回来了。”
老太太听了不说话,良久吩咐“把老六接回来养伤,那医院里的洋大夫懂什么治枪伤?去把胡大夫请来,那年你父亲往山上去剿匪,叫土枪崩了大腿,多少人都说那条腿废了,废了。胡大夫一来,一搭手诊脉,就说了两个字——能治!你马上把老六接回来,医院的洋大夫也叫到家里来。”
老爷哎了一声“老太太您放心!”
老太太摸摸手上的佛珠,道“你们两口子想得都不一样,还非叫他们两兄弟想一样的出来,非要绑一块儿,将来迟早出大事。”
老爷就道“母亲这样说,儿子惶恐。老六如今这样子,等他好了,就叫他去兰州。”
老太太点点头“这些我是不管的,只希望等我七十岁的时候,一大家子还是整整齐齐的,那就最好了。”
盛云同邵以阶回了邵府,她自己倒还好,过了几日,便回禀了老爷、老太太,照常回学校里念书。老爷同意了,夸奖她“勤读不辍,很好!”
太太有些微词,自己的丈夫都躺在床上了,还惦记着往外跑,在她看来实在是不守安份,有失妇道。但是老爷同意了,她是绝不会反对的,只叮嘱了盛云,要克己本分。
盛云照常准备着辩论会的事情,只是阿微那里有些麻烦,起先盛云只当是风寒、小感冒,要不了几天就会好起来。没想到过了半个月,阿微不仅没好起来,还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宋妈同盛云商量“阿微病了小半个月了,总也不见好,还是移出去,等好了再进来侍候主子。”
盛云伏案,停了笔,皱眉“什么叫做移出去?”
宋妈晓得盛云性情大概是变了“六少奶奶,府里的规矩,上百年了也是如此,也是邵家宽厚,叫下人出去养病,好了还允许回来当差。”盛云摇摇头,放下笔,往阿微的房间去。
宋妈跟在后头“六少奶奶,使不得,使不得,叫你染上了风寒,成什么样子?”阿微的屋子只有一支蜡烛,时不时能够听见一串咳嗽的声音,盛云推开门进去,见阿微迷迷糊糊,唤她也没反应:”宋妈,去叫门房准备车,去医院。“
宋妈不敢违抗盛云的话,只是到了车子上仍旧唠叨“府里都是信奉中医的,遇着病了,叫大国手来瞧瞧,两服药下去就好了。这么深更半夜,叫了车子去瞧西医,又是为了一个下人,不合规矩……”
盛云瞧了她一眼,宋妈顿时就住口了,盛云开口训斥“你这是什么糊涂话,规矩还比人命重要?何况,这又是什么破规矩?不拘西医还是中医,只要能救命就行。”
到了医院,大夫检查了一遍,很大可能是感冒发展而成肺炎,这个时候没有有效的抗生素,连最基本的青霉素也要在二战时期才发明出来,因此肺炎对于这时候的人来说,是一种致死率很高的疾病。
德国大夫也毫无办法,只是说尽力而为。
阿微天亮的时候醒了,还发着高热“小姐,怎么到西医院来了?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