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回来之后,很久没接过这种高强度的拍摄工作了,一天下来,顾兮累得腰酸背疼。
刚洗完澡,换好衣服,门铃响了两声。
她贴在门上,紧张地问:“谁?”
“是我。”
果然是容忱。
顾兮握紧了把手,“我今天有点累了。”
容忱说:“早晨不是还想找我谈谈吗?”
这层住的大多数都是中国人,走廊上人来人往,顾兮还真不敢不给容忱开门。
“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早晨我该说的都说过了。”
顾兮身上穿的睡袍袖口很大,随着她开门关门的动作,滑到手肘。
容忱眼尖,伸手去捉她的胳膊,举高,指着上面一块刺眼的青紫,问:“这是怎么回事?”
顾兮挣开他的手,习以为常地说:“没事,被相机磕了一下。”
他不由地蹙起眉头,“这也叫没事?”
从小到大,他认识的女孩子中大部分都是那种娇滴滴的类型,他妈妈容蕴女士稍微擦破点皮,都要马上赶去美容院处理,生怕留下疤。
现在听到顾兮这种轻描淡写的口气,容忱很惊讶,再仔细一看,她胳膊上不少印子,时间久了,褪去表面的青紫褪去,泛着淡淡的黄色。
容忱轻轻地碰了一下,问:“疼吗?”
这些年,更新换代,她买的相机镜头越来越贵,也越来越沉,拎出去的时候经常会被机身磕到,时间一长,她已经习惯了身上时不时出现的伤痕,从来没人问过她,你疼吗?
顾兮揉了两下胳膊,如实回答,“其实要不是你说,我都没什么感觉。”
可能是身体在无声地反驳她的话,按下去的时候,顾兮疼得抽了下冷气。
“这也叫没什么感觉?”容忱有点无奈,他们在野外也是这样,她表面上若无其事,背地里一个人躲去角落里偷偷地哭。
他拨通了前台的电话,要了几块冰块。
前台很快送过来,他用毛巾包着冰块,先在自己身上试了试温度,再慢慢地贴到顾兮胳膊的淤青处。
容忱低着头,神色认真,动作轻柔,当她是易碎的玻璃娃娃。
顾兮很不适应,“我真没事。”
“自己按好。”容忱置若罔闻,又去看她身上其他位置,问,“还磕到了哪里?”
顾兮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伸手扯了扯睡袍下摆。
容忱一眼就瞥见了膝盖上那处淤青。
她的腿细腻白润,淤青留在上面,看着很刺眼。
他先说了声抱歉,从沙发上取了个抱枕,让她压着裙摆,自己蹲下身,伸手托住她的腿弯,为她冰敷。
容忱手心热,覆盖在这么敏感的位置,顾兮忍不住一抖,往后躲了躲,“我自己来就好。”
以防她挣脱,容忱改托为握,腿弯处肌肤柔腻,摸上去仿佛有吸力一般,他眸色微沉,“我看你不太会照顾自己。”
他们现在这个位置,容忱说话的时候,需要微微仰着头看她,灯光照映下,他那双眼睛漂亮的好像上等的黑曜石,顾兮从中读出了几分疼惜。
她不由地转头,躲开他的目光,“也不是,这种磕磕碰碰的小伤,我早就习惯了。”
感觉冰敷的时间差不多了,容忱缓慢地收回手,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两三天后吧。”刚才他这么照顾自己,顾兮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