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芳咬着牙,强行把自己表情恢复原状,“他最近 ,正和我说这个事儿,说要看个好点的日子办婚礼。”
那人笑,“是啊,我看……”
白念芳只觉得自己心一突突跳着,脑子一阵眩晕,“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想回去休息。”
把所有人都打发走了,她惨白着脸,拿起桌上杯子,朝着对面墙壁狠狠砸去,转眼之间,桌上所有玻璃器皿,能砸的,都被她砸了个干净。
那小怪物,居然结婚了?
他居然敢?
还背着她这个做母亲的,和整个原家,甚至连一句通知都没有。
有哪个没长眼睛的人,居然看得上原燃?
他不就该孤家寡人一辈子,和这个家一起陪葬,来赎原和礼的罪?或者早点直接下地狱死了算了。
女人消瘦枯槁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
愿意嫁给那种怪物,无非,就是图他的钱,或者,贪他那张皮囊。
知道了他以前那种模样,谁会看得上他,愿意嫁给他?
那种势利,拜金,想攀高枝的女人。
她太阳穴一突突跳着,拿起电话,白念芳的声音近乎歇斯底里,“你结婚了?”
原燃声音很沉,“结了。”
白念芳,“和谁?安家那个……”她想说小贱人,话没说出口,想起之前她在他面前提起安漾时,他阴沉骇人的视线,白念芳硬生生把那三字吞了下去。
“我还没有见过儿媳妇。”白念芳短促的笑了一声,笑声极其难听,“早听说,南方水土养人……”
言下之意,她想来一次湳安,亲自和安漾见一次面,
原燃没抬眼,语气冰冷,“你不配。”
白念芳,是和他一样,都是肮脏污秽不堪,活在阴暗和泥沼里的人。
她以前折磨他,他无所谓,反正她也没说错,是他应得的。
但是,他不想让白念芳出现在安漾面前,他觉得,会污了她干净的眼睛。
言罢,他直接挂了电话。
安漾在一旁听着,模糊听到那边女人的声音,听到“儿媳妇”几字时,她脸有些红,不过,也大概清楚了对面人的身份,小脸一下又白了下去。
她记得原燃的妈妈,就是之前,说她嫁给原燃,想要攀高枝的人。
她好像想过来看她,但是,原燃似乎对她态度不是很好。
可是,她想,她嫁给了她的儿子,妈妈想过来见她一眼,这个想法一点不为过,而且,她是他丈夫的妈妈,安漾是个对家人和亲情看得很重的人,这也是为什么,当年,即使已经那么爱原燃,在他们的事情上,她也始终无法完全罔顾安文远的意愿。
她拉了拉原燃袖子。
见她这幅模样,男人薄唇抿了起来,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觉得,我应该和她见一面的……”安漾说。
把一些事情说清楚。
而且,她想弄明白,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原燃说那时候他病了,为什么他妈妈和他打电话时却一字没提?
安漾近段时间一直想着这件事情,只觉得很蹊跷,而且,她学了四年的心理学,明白一个人成年后的性格,和他童年经历有相当大的关系,原燃肩上和眼角的伤痕,包括他刚来湳安时,浑身是刺的模样,和常人迥异的性格,沉默,阴郁,喜欢光线昏暗的地方,极其厌恶和别人的肢体接触,
安漾想知道,以前,在他的童年,到底发生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