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开门的是湛馨童,穿着一身睡衣散着头发,应该是才刚睡醒,见到顾赏之后顿时乐开了花。
“顾赏哥你来了!”
“我来替白老师给你上课。”顾赏笑了笑。
湛馨童点点头:“顾赏哥你进来坐,我先给你倒杯水。”
“你自己在家?”顾赏轻声问。
“我哥哥也在,不过上午的时候他和爸爸吵架了,心情不太好,这会儿应该楼上在睡觉呢。”
“哦——”
这人还真走到哪儿都跟人吵到哪儿。
顾赏默默抬头看了看楼上,二楼静悄悄的,走廊顶灯的光晕映在螺旋式的红木楼梯上,有种说不出的幽僻的感觉。
“我们上课吧。”顾赏定了定神,转头对着湛馨童说。
湛馨童点点头,两个人就一起进了一楼的书房。
之前在学校的时候顾赏就不止一次听说湛灼的家境很好,而且还不仅仅只是家里有矿那么好,简直就是矿里有家,现在进来一看果不其然。
偌大的书房里面摆了整整两架大钢琴,一架卡瓦依的黑色立式钢琴,一架雅马哈的白色三角琴,书柜旁边还用黑色的琴架架着两把大提琴,从工艺和木料上来看,应该是德国的。
“这些……?”
“这些都不是我的。”
湛馨童像是早就猜到了顾赏进来之后会问到这些琴的事情,于是笑了笑,坐在雅马哈钢琴前面扭过头看着顾赏:“我哥的亲生妈妈还在的时候是一名音乐老师,学大提琴的,所以当时就置办了很多名琴,不过现在就只剩下两把了,因为家里没人会,也保养不好,都去租给琴行了。”
“哦——”
顾赏拖了个长音,像是回忆起什么似的陷入了一阵短暂的失神。
这么说原来湛灼的母亲也……
“顾赏哥我们上课吧。”
丝毫没有察觉到顾赏在想什么的湛馨童笑了笑,对着顾赏说了一句。
“好。”
顾赏点了点头,收回了自己有些凌乱的思绪。
下课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顾赏等着湛馨童收好了琴,刚要离开却被湛馨童告知要上楼去找湛灼拿课时费。
顾赏犹豫了一下,想想自己没必要跟钱过不去,于是就按照湛馨童说的走到了二楼敲了敲湛灼的房门。
没人应。
又敲了两下。
“进来!”
湛灼的一声嚎吓了顾赏一跳,缓缓把门推开之后就发现湛灼正坐在自己房间的地毯上,后背靠着沙发,脚下散落着无数个绿色的啤酒罐,桌上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还有半瓶没喝完的二锅头,格格不入且熠熠生辉。
……
湛灼听到有人进来,微微抬起头,醉眼朦胧地对着顾赏的身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笑了笑:“干嘛来了。”
“来拿钱。”
顾赏微微蹙眉,湛灼这无比干净整洁的房间与这浓烈扑鼻的酒味简直可以说是要多违和有多违和,甚至令他感觉到了有那么一丝丝的不适。
“钱?”
听到顾赏这么说,湛灼直接就又跟着重复了一声,蜷起一条腿来胳膊搭在蜷起的膝盖上,眯缝着眼睛又打量了顾赏一番,最后在他的脸上停下了。
之后就见湛灼往沙发背上一靠,头一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