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芭拉的手停在了那里，她的理智与情感分开了，哪怕知道迪克现在有多么不对劲，她依旧无法做到拒绝迪克。常年的负罪感和愧疚感会压垮迪克，同样也包括她。看着屏幕面前红罗宾的突然停下不动的坐标，芭芭拉的手颤抖地放在了发送给夜翼的按钮上。
“神谕，引开夜翼，坐标发给我。”
蝙蝠侠的声音把芭芭拉从强烈的情绪里拉扯了出来，她猛地收回手，才反应过来蝙蝠侠用了他们的单项通道，夜翼听不到蝙蝠侠的这句命令。
神谕垂下双眼，后知后觉自己眼前模糊，甚至有些看不清屏幕上的字。她看着自己的双手，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回复蝙蝠侠，也没有回复夜翼，只是沉默地将两个坐标分别发给了她的这两个家人。
……
红头罩隔着头盔看着他背后突然出现的蝙蝠侠，感觉时间都停止在了这一刻，他的大脑、他的身体不再受自己控制。他感受到有什么涌上覆盖了他的情感，如果他取下头罩，就会发现自己原本仅仅只是清澈蓝绿的眼瞳，在此刻全然变成了充斥着愤怒与恨意的绿意。
他不再是他，他只是一个可悲的、从那诅咒的池子里爬出来的无家可归的鬼魂。
可是出乎意料的，红头罩发现自己比想象的更加轻松。
他原本的计划是什么已经完全不重要了，红罗宾打乱了他的步骤，他还什么都没做就站到了本该是终末才会见面的蝙蝠侠面前——他毫不在意。
他以为他可以毫不在意的。
在蝙蝠侠沉着脸，用着他最熟悉的表情——因下撇导致看起来相当严厉的嘴角，用着他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站在他的对立面，下意识护住红罗宾，问出“who are you”的那一刻，红头罩发现他还是做不到不在意。
那是面对敌人的语调，是蝙蝠侠从来不会对“二代罗宾”说出口的话语。
红头罩的精神比他自己预料的还要脆弱。
带着过往所有的崩溃，绝望，痛苦，愤怒和仇恨。红头罩爆发了。
……
塔斯卡看着镜子面前伤痕累累的脸，左眼青紫得睁不开，鼻子似乎也有点骨裂，嘴角肿起感觉最近可能都不能去咀嚼而是要准备流质食物了。
除了脸上明显的伤口，身体各个地方也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不过看看丢在旁边的破碎的红头罩，如果不是红头罩硬度还不错，或许他现在的脸也已经不能看了吧？
塔斯卡甚至提不起心情帮这具身体绑上绷带涂上药，只想要躺在床上好好睡上一觉——可是这是杰森的身体，哪怕不是他弄出来的损伤，塔斯卡也需要好好保护这具身体，就如同现在保护再一次受到伤害的杰森的灵魂一样。
从见到小丑起、见到红罗宾起，掌管这具身体的就已经不是塔斯卡了，而是杰森本人。
塔斯卡不是阻止不了，他完全可以在杰森的灵魂醒来之时拦下来，可是塔斯卡不敢那么做。毕竟这是五年来，第一次，杰森主动醒来。
这种惊喜让塔斯卡哪怕知道见到蝙蝠侠只会带来伤害，也不愿意去做其他什么。
因为这可能是唯一一次、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这一次拦下来了，塔斯卡不知道自己能否等到下一次，杰森愿意醒来。
从五年前，刚来到这个世界起，杰森的灵魂一直被塔斯卡好好保护着，像是对待没有硬壳保护的鸡蛋一样，塔斯卡平时连触碰都是小心翼翼地，生怕自己一个用力就会让那脆弱地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散的灵魂出事。
而在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