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宫后殿,唐煌眼睁睁地看着银烛等人被几位人高马大的嬷嬷押走“碧落姐姐, 为什么要把银烛他们关起来, 他们做错了什么?”关押分明是对待罪之人的处置。
“七殿下, 此事涉及嘉和县主的闺誉,不得不谨慎些。”碧落小声劝慰道。
“碧落姐姐,你这话说得奇了,崔表姐是失脚掉下去的,又不是主动跳下去的, 为何会影响她的闺誉?”唐煌诧异道。
碧落笑而不语。
唐煌是个心思敏锐的人, 琢磨了一会儿察觉出不对来“你的意思是——我是恰巧撞上了, 不关我的事情啊!”他觉得自己要冤死了,不会因为这事他就要娶崔表姐吧,他更想要个温柔如水的王妃,而不是一块动不动就要打人的爆炭。
碧落温声安抚他“您别着急,有皇后娘娘护着您呢。”
“对,有母后在呢。”想到何皇后对他的疼爱,唐煌稍稍放下心来。
昭阳宫前殿, 帝后二人一坐一立。听着侧殿妹妹的嚎啕大哭, 庆元帝是坐立难安。
何皇后将一个天蓝釉的茶杯奉与庆元帝“陛下,这是应季的莲心茶, 清热败火, 您润润嗓子吧。”
“我现在哪有什么心思喝茶。”庆元帝推开茶杯,“安阳哭得也太惨了吧,嘉和究竟怎么样了?”
何皇后叹了口气“看上去不太好, 这孩子今天可是受了大罪了,小脸白得跟什么似的,眼神木木的,一点活泼劲儿没有,别人叫她也不答应。御医开了一副安神的药方,好不容易哄着她喝下去,根本不管用。”
“不是说救的还算及时吗,而且夏天水里头不冷吧,为何这么严重?”庆元帝皱眉道。
“这孩子掉下去的时候慌了神,呛了好几口水,她又是娇生惯养长大的,那里经得起吓。而且一惊一吓的最易引外邪入体,许多大症候就是如此起来的,先看看外甥女今晚发不发热吧。”
“这都什么狗屁倒灶的破事!”庆元帝骂了一句。
何皇后含糊地说“实在是赶巧了,谁能想到水榭的栏杆会突然断开。万幸跟着的宫女里头有会水的,方没出大事。长公主那里,您看要不要给个交代?”
庆元帝气得胡须直抖“当然要给个交代,把管园中修缮之事的人传来,不,不用传了。直接打死了事!”
“臣妾指的不是这个。外甥女落水的时候,煌儿也在。”何皇后状似为难地说。
“老七,这关他什么事?莫非是他跟嘉和打闹,嘉和没留意坏了的栏杆方掉下去的?”庆元帝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这个兔崽子!”
见庆元帝想左了,何皇后忙道“不是,煌儿只是恰好在现场,但——女孩子家夏日衣衫轻薄,桐丫头救上来后,哎,也是赶了巧了。”
庆元帝沉默了,他明白何皇后的意思了。
过了一会儿,他说“让人看住在场的人,别让他们出去乱说。”
“臣妾已经把当时跟着煌儿的人全关起来了,可毕竟是在御花园里出的事,来往宫人不少。我刚派人去问了,有人说外甥女落水的时候看到了楚昭仪,其余人更不好说了,就怕有嘴不严实的把消息传出去,到时候可叫桐丫头怎么做人呢?”
庆元帝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六儿子的病迟迟不见起色,他便动了再换个儿子与南陈结亲的念头。明惠公主已过及笄之年,算来算去只有唐煌的年龄勉强合适,十儿子唐炆才九岁,年纪实在是太小了。若是落水的是寻常贵女,他要不逼着对方假装此事没发生过,要不就把姑娘塞到儿子后院当小老婆,偏偏出事的是嘉和县主这个他最疼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