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煜没好气地说“不是给他,是给你的。你出去一趟就空着手,不怕在路上遇到什么事情吗?”
“好的,我都听殿下的。”姜德善嘴上是这么说,其实还没摸清唐煜的用意。他心里忖度着,莫非殿下担心我见不到裴公子,金银是留着打点裴家守门的下人的?
翌日正午,姜德善理所当然的空手而归。唐煜气个倒仰。
“殿下,我做错什么了吗?”姜德善面上写满了困惑。
唐煜无法,只得把话再挑明白些。他指着桌上新摆上来的四盘素菜,若有所指地感叹着“哎,寺里的素斋才吃的时候觉得不错,时间长了就吃腻了……”话都说成这样了,应该明白了吧?
见姜德善面上仍有迷惑之意,唐煜的右手蠢蠢欲动,很想给他脑袋来两下,看能不能把他给敲明白了。
姜德善毕竟是从小就服侍唐煜的太监,他见唐煜迟迟不肯动筷子,再联想起他昨日的言行,终于有所了悟,避免了被唐煜暴揍一顿的悲惨境遇。
“殿下要什么吃食或者玩意?我带回来孝敬殿下。”
你心里知道了就行,不用把话挑得这么明白吧?唐煜无奈地扶额,也没兴致与姜德善兜圈子了“你看着办吧。东西外面多包几层,别被人发现你带吃的回来。”
“是。”果然是这样,姜德善松了一口气,怪不得殿下不放心派黄侍卫去,这事确实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两日后,日暮时分,还是同一个院落。
进货归来的姜德善蹑手蹑脚地掩上房门,动作鬼鬼祟祟的,不知情的人看到了还以为他是当贼的呢。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见姜德善顺利归来,唐煜长舒一口气,满怀期待地望向他手里的大包小包。
姜德善动作麻利地解开所有包裹,露出包着熟食的几张荷叶来。第一张荷叶里裹着的是一只拥有动人的枣红色外皮的烧鸡。
忍耐了两个月的素斋,一只烧鸡对于唐煜来说就是无上珍馐,他的眼睛都开始冒绿光了。
姜德善忙道“我去给殿下拿碗筷。”
“不急。”唐煜阻止了他,用全部的意志力克制自己不扑向烧鸡,“你先去取香炉来。”
尽管不解唐煜的用意,姜德善仍是照做了,取来一个小巧的狮子香炉,拨弄了两下香灰将木炭埋进去,又在银叶隔火上摆好一块梅花香饼。
一盏茶后,缕缕幽香萦绕于唐煜身侧。他闭着眼睛,从袖子里摸出一串念珠,在手里快速拨动,口中低声诵念着昨天才从圆真那里学来的《往生咒》“南无阿弥多婆夜……”身处佛门的地界,就算是破戒,亦不能太过明目张胆,念几遍《往生咒》就算是补偿吧。
佛祖啊,原谅我的罪过吧……
念完三遍咒文,唐煜睁开眼睛,发现姜德善傻愣愣地盯着他看,不由得老脸一红“咳咳,瞧我做什么?”
姜德善忙不迭地移开目光“呃……我去给殿下倒茶吧。”
他一去,唐煜连剩下的那点皇子仪态都懒得维持了,直接上手扯下烧鸡的一只鸡腿,大嚼特嚼起来。
焦香的外皮,细嫩的肉质,唐煜幸福地眯起了眼睛。等他吃完一只鸡腿开始啃另一只时,姜德善倒茶回来了。
姜德善打开剩下的几个荷叶包,将里面的熟食腾到碗碟里,略带惋惜地说“这董家烧鸡刚做出来的时候香味最勾人,凉了的话就差点意思,本来还想给您带厚味居的烧鸭和得意楼的烤乳猪的,但裴公子说这两样放凉了的话特别腻人,怕您不爱吃……您尝尝这鸿兴楼的牛肉,这是冷着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