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势渐小,渐渐停息。唐煜的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
“殿下……”圆真迟疑地呼唤着,五皇子是怎么了?说着说着话就发起愣来。
唐煜从回忆中惊醒,若无其事地说“早就听说寺里有一位精通岐黄之道的神僧,今日有缘一见,实乃三生有幸。”过去的就过去了,前世他都没追着延净不放,眼下何必再想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圆真与延净对视一眼,都以为是他的客气话。毕竟五皇子久居深宫,如何能听说一个常年在外云游之人的名头。
“阿弥陀佛,殿下过誉了。”延净双手合十,低眉顺目地说,“听我这徒儿说殿下旧疾发作,贫僧略懂医道,就自告奋勇过来为殿下看看。”
由于延净是圆真的师父,唐煜便直言了当地说“今夜请延净师父过来,其实不是为了我自己的伤。”随后他将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通。
“我去看看姜施主。”延净也不啰嗦,当先一步向东厢房走去。
把完脉,又看了看姜德善的舌苔,延净对唐煜说“前段时日天气暑热,吃食放久了容易坏。这位施主怕是吃了些不干净的东西,然后又多吃了些寒凉和油腻之物。两下一激,发作得就厉害了。病症虽急,倒不碍事。”
听延净态度自然地说起油腻之物,唐煜脸上一热,故作坦然地说“延净师父果然是有真才实学的,您说的比太医院那群成天掉书袋背医典的庸医清楚许多,只是不知这病该怎么治?”
“我写个方子,喝个几日就行了。”延净道,又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拿出一个青花小瓶,倒了两粒棕红的丸药在手心,“今晚先用这个压一压吧。”
姜德善就着圆真倒的清水咽下丸药,一刻钟后,肚疼难忍的症状缓解许多。
见他眼皮打起架来,唐煜便请二位僧人到正房去坐“延净师父,能否请您看看我左臂的旧伤。”据说相对五脏六腑的疾患,延净更擅长治疗外伤,唐煜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延净撩起唐煜的衣物袖子察看他已经愈合的伤口,捏了捏左臂的筋骨,又问了他几个之前用药方面的问题,然后说“殿下是个明白人,贫僧就不兜圈子了。当日您伤到了骨头,想让左臂恢复如初是不能的了,不过您年纪轻,骨头还在长,让您伤势缓解些贫僧还是能做到的。”
唐煜振奋地说“能缓解就很好了。不瞒大师,自我受伤后,雨雪之日真是疼得受不了。我常常担心,如今就这么疼,再过几十年还不知道得疼成什么样子呢。”
延净微微一笑道“后日我再来看殿下吧,您需要洗一个月的药浴,贫僧得提前准备好药材。”
“身无长物,大师的恩情,我只能日后再报答了。”唐煜送二人出门,“还有一事得麻烦二位,家仆得的不是过人的病,但被外人知道了就得挪出去,所以今夜之事请二位保密,若有人问起,就说是我病了吧。”
延净颔首应了。圆真却说“姜施主这两日不便挪动,岂不是没人服侍殿下了吗?不如我搬过来吧,对外就说我是来协助师父治疗您左臂旧伤的”
唐煜想了想,觉得即使圆真不搬过来住他也得拜托圆真熬药什么的,那不如搬过来,还能少走几步路,就答应了。
…………
翌日,禀告过苦慧大师后,圆真就带着简单的行李入住了唐煜院落的西厢房。三日后姜德善痊愈,延净开始为唐煜治疗旧伤,需要圆真时时打下手,唐煜就留了圆真继续住着。
这天,圆真在院子里守着白铁铫子熬药。唐煜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