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真仍未放弃劝说“师父,转眼就入冬了, 天寒路难行, 要不您等开春再走吧。 ”
“不必多说了, ”延净道,“我这一去, 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若是你想还俗,无需顾忌为师,受比丘戒前就走吧,莫要在寺里蹉跎时光。难得你与五皇子相识一场,出去亦有个助力。”
“师父?!”圆真紫涨着一张脸, “您这话从何说来, 我当然要留在寺里侍奉您一辈子。”
延净双眼幽深似海,他轻叹一声“许多事情, 莫要强求。”
…………
“我偏要强求!”唐煜咬牙切齿地说,手上一个用力,木头弥勒佛就少了一个耳朵。他再唰唰动了两下刀子,成功削掉了弥勒佛的半个鼻子。
唐煜绝望了。
离万寿节只有小两个月了,圆真就没教他教得特别细致。唐煜学会了基本的雕刻手法后,圆真就问他想要做什么。唐煜回忆了一遍诸天神佛的模样, 认为弥勒佛头上没有顶髻,身上衣服纹饰简单,无有披挂的璎珞等繁琐的饰物, 刻起来应该最为简单,就说想要刻一尊端坐的弥勒佛。
圆真先在纸上打好底稿,接着手把手地带着唐煜做了一遍,雕出来个弥勒佛的样品让他参考,这才放手让唐煜尝试。
“圆真啊,”唐煜左手捧着他做的缺鼻子少眼睛的妖怪,右手举着圆真做的大肚能容的弥勒佛,“我的手法究竟哪里不对?”
无人应答。
唐煜抬头望去,只见圆真的脸严严实实地藏在一本《中庸》的后面,似是在专心致志地读书,不由感叹道“凭你攻书的刻苦劲头,将来寺里的书记僧一职非你莫属。”
又打量了两眼,唐煜觉得有点不对劲“圆真,圆真?”
“殿下,圆真小师父好像读书读得睡着了……”姜德善推了圆真肩膀一下,“圆真师父,您醒醒,这么睡会着凉的。”
“啊,谁?”圆真慌里慌张地站起来,书“啪叽”一声掉到地上。清醒过来后,他发现屋内二人的目光全聚焦在自己身上,一张娃娃脸不禁微微发红。
眼神在圆真眼底的两抹青黑上打转,唐煜道“是不是最近事多累到了?你不必一直陪着我的,回去睡会儿吧。”延净走后,唐煜的治疗由圆真全权负责,是以圆真仍住在院子的西厢房。
圆真摇了摇头,含糊地说“没事,昨夜没睡好而已。”
唐煜又道“是有什么烦心事吗?要不说出来,看看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殿下您多想了,出家人六根清净,哪里的烦心事。”圆真强行扭转了话题,“您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你就差直接在脸上写“我有心事”四个字了,还说没事,唐煜心里腹诽着,嘴上并未点破,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
圆真沉思一会儿“大件不易上手,您要不先从小件的练起吧。我手里存了些早年的刻样,晚点给您拿过来。”
“好,我听你的。”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由于唐煜的左臂治得差不多了,圆真就搬回了与师兄弟们同居的僧寮。
“少了一个人,院子就冷清了许多。”这日唐煜刻东西刻得累了,一边拿小勺舀着去了蒂的火晶柿子吃,一边感叹道。
姜德善正忙着把何皇后新送来的赏赐一样一样地展示给唐煜看“哎,谁说不是呢。希望陛下能早点消气,召您回宫。天愈来愈冷了,殿下您可受不了冻啊……我本来担心寺里的柴炭有味道您闻不惯,幸亏娘娘这次送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