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岸上,秾月叫他,已经叫了许多遍,直到秾月急道,“是不是那人惹你不高兴了?奴婢去宰了他!”
“不行!”镜才浮上水面,叫住她。
“公子!”秾月弯腰问他,“为何一大早便来水里躺着?他哪里惹你不快?”
镜游到岸边,趴在岸边的草地上,仰头看她,缓缓摇头:“他没有惹我不快。”
“那您?”
镜一笑,摘了湖边一朵大花遮住自己的脸,伸手一推,仰着游回水里去:“不告诉你们。”
“公子……”秾月还要叫她,芳菲飘来,笑着拉住她:“别问啦别问啦!”
“可是——”
“哎呀公子高兴就好!”
秾月总觉着芳菲有事瞒着她们,可公子也的确不是不高兴的模样,秾月想了想,想不通,到底是放下。
他们已收拾得差不多,要想赶上京中科举,还想坐马车赶路,还是得早些出门。
秾月再喊镜,提起考状元的事,总算是将镜喊了回来。
镜不好意思再去见姬泱,令秾月去叫人,姬泱听闻他们果然要离开此处进京,自然是喜不自禁。他也不敢高兴得太早,直到,他被遮住双眼,被那两只鬼拉着,身前袭来一片凉意,衣袖飘飞。
“到了。”极快,两鬼便对他如此说道。
遮住双眼的烟雾也没了,姬泱赶紧睁眼,先抬头看天,只有一个太阳!不似那个鬼地方那般,哪怕是白天,天空挂着太阳的同时,还要挂一轮镜喜爱的月亮。天边,还有人间最为寻常的麻雀鸟儿!姬泱再回头四顾,是他前几日逃往的地方。
九皇子感动得差点涕泪横流,他终于活着回到人间了!
当然,只是差点儿。
堂堂九皇子前几日落到那样的平阳,都没想过掉眼泪,他面上尤为平静无波。
姬泱在心中兴奋完,才发觉,问题又来了,怎只有他一人?
倒不是说姬泱此时就有多想念、喜爱镜,死活要跟镜一处才成。他只是觉得怪异,非要拉上他成亲,先前也说要同他一起进京考状元,说了许多遍。小鬼的性子,他还算了解,说到就要做到的,鬼怎么不见了?
晨时,莫名其妙地跑走后,再没见过他。
姬泱再一细想,有些明白了,鬼只能夜间出没吧。先前的宫殿,至今他也不知是哪里,那处的白天与黑夜,应当只是镜的小把戏。真到了人间,他就不能站于阳光下。
是以,那些话,只不过是镜随口说的?
这样一想,姬泱又有些替小鬼不忍心。不论小鬼死活要同他成亲,还说他是被山贼所劫的书生,目的何在。他看得出来,小鬼很向往人间。这般向往,却也不能真正来到,只能过过嘴瘾。
有些可怜。
小鬼还救了他的命,对他从未有过坏心。他还记得,那个桃花妖要用木枝戳他时,小鬼让她别戳,怕他疼。
实在是很难得的一个小鬼。
那个鬼地方,全是鬼,除了那个桃花妖,怕是谁也不能出来。
所以,他只能独自上路了?
姬泱心中也松快许多,毕竟他压根不会回京城。
父皇给他定了罪,与他失了父子情,以君臣礼要求他去封地。他只能去封地,一旦回京城,那是违抗皇令,才是害了母妃与外家。他本还想了许多法子,如何哄骗小鬼,这下好了,他得独自走了。
松快的同时,又有几丝难言的不舍。
毕竟昨夜,他已与小鬼圆房。小鬼动作生涩无比,什么也不懂,还迷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