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江的腹部被打得最严重,之前非常非常疼,但在此刻,心脏似乎更疼。
疼痛甚至盖过了腹部的伤口,他心想,刚才的垃圾居然还踹了他胸口,希望不会留下后遗症。
宿江想离开,但是脚下生了根。
宿江的妈妈匆匆出来,塞给他两百块,低声抱怨:“我求求你能不能别出现在我面前?你又跑去打架了?我告诉你,你再把人打进医院,我绝对不会管!”
宿江扯了扯唇角,想笑,但笑不出来,他收下两百块,然后说了句:“路过而已。”
宿江的妈妈眼神闪躲:“总之希望你能懂事,再过两年你就成年。成年后,我们不必对你负法律责任。你、你好自为之。”
原来都等着他成年,原来责任是因为法律约束,不得已而为之。
他是谁都想丢掉的累赘,谁都不要,谁都嫌弃。
宿江早就知道了。
他才不在乎。
宿江回家,在楼道口遇见阿瑟加德。
男人在消失几天后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对他解释:“我有事去处理,抱歉没告诉你。”
从来没人会告诉他行踪,因为没人在乎他,相应也没人需要他在乎。他的父母只需要遗忘,像扔掉垃圾似的遗忘。
宿江执拗的问他:“你会不会丢掉我?”
男人:“不会,永远不会。”
宿江:“你是不是需要我?”
男人:“我喜欢你。”
他没说需要,因为彼此还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谈不上需要。
有些伤人但是坦诚,而缺乏安全感的宿江正需要这份坦诚。
没人要他,眼前的男人却要他。
宿江又问:“你说要我当你的妻子,还算数吗?”
阿瑟加德小心翼翼的把受伤的小豹子抱在怀里:“永远都算数。”
宿江:“我答应跟你结婚。”
阿瑟加德:“等你真正需要我的时候再说这句话,所以在结婚之前,我会陪在你身边。”
“……说话要算数。”
阿瑟加德把宿江抱起来,带他回了酒店,让他把伤养好。接着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将宿江的户口迁出来,挂在自己的名下,又问宿江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出国。
“如果不愿意,那就在国内重新找个学校读书,我会过来陪你。如果愿意,我让人准备好一切。”
阿瑟加德很忙,有时候会带宿江出国,有时候就在国内的酒店里处理事务。他陪伴着宿江,像父亲、兄长的存在,保持着距离但又在某些时候让他切实感觉到身为‘伴侣’的身份。
宿江渐渐接受了阿瑟加德,虽然还是小豹子的凶样,但是不知不觉就牢牢依靠着他,像找到了同伴,又像找到了强大的父亲。
既依赖着他,又仗着他的宠爱而肆意妄为。
宿江恶狠狠的说:“你别想丢下我!”
虚张声势的小豹子,就算是舍不得也是凶凶的模样。
本来是不讨喜的,偏偏阿瑟加德就爱他这充满生命力的活泼模样,所以放纵着、宠爱着,让他变得更加活泼,如一个被娇宠长大的小王子。
阿瑟加德本来不想让宿江进游戏场,游戏场太危险了,他怎么舍得自己打算宠一辈子的小王子受苦?又怎么忍心推他在濒死边缘徘徊?
只要成神,他自然找得到办法让宿江得到永生。
可命运充满了毒刺,逼迫他不得不放手。
宿江患上绝症,在他面前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