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也常常有人请季妫过去,季妫肚子里面的存货,并不够对这些人有问必答的,也不想把他们的胃口喂得太大,于是有时候会说一两样新吃食的做法,有时候便不说什么新的,只拣那些旧事来说,主人家若是有什么不满,她也就不言不语地受着。
于是过些时候便有人说,那季妫也并没有什么十分了不得的,拢共也就知道那几个菜式,翻来覆去的说罢了。
也有那不讲究的,直接便问季妫制醋的方法,季妫道这是她们邑中要一直用的,不能说与外人知晓。
结果那回季妫就没少受斥责数落,约莫就说她死脑筋之类,那石沟邑总共才多大,非得守着那里不可,自家人看得上她那个方子,是与她脸面,云云。
季妫的侄儿下丘雁在经历过几次类似的事情以后,也就不再跟初时那般,得了几块布料便欢呼雀跃了。
小小少年面上逐渐也开始有了几分不同于石沟邑其他同龄人的成熟。
季妫常叮嘱他要谨言慎行,那些大家族的人再怎般和善,也莫要忘了自身与他们在身份力量上的差距。
这不是妄自菲薄,也不是胆小缺乏勇气,而是要认清现实,即便这个现实很残酷,直视它的时候会让人心里难受到揪起来。
如此过了一段时间,季妫与应城中的那些大家族也算是比较熟悉了,时常从他们那里得来各种布料,也缝制了新衣穿在身上。
而她在石沟邑中的地位,也与从前有些不同,即便季妫并不以自己在城中各大家族中行走这件事为荣,她身边那些人看待她的眼光难免还是会发生变化。
这一年春耕的时候,因为季妫一人便抵了两人的人工,所以她们家去往公田那边干活的人就比往年少了。
里君等人甚至还让自家的奴仆到季妫家的私田去帮忙翻地,弄得季妫父母都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倒也确实轻松了许多。
待到农历四月多,邑中已经忙完了春耕,这时候季妫的两个阿姊孟妫仲妫,以及她的两个姊夫,连带他们的子女,一行人一起,赶着一辆牛车到石沟邑来走亲戚。
季妫家里如今经济比从前宽裕许多,粮食布料都有积攒,也不怕女儿女婿外孙留在这边多吃几天饭食,家中难得这般热闹,成群的儿孙都在跟前,季妫父母特别高兴,这时候横竖也不是农忙时节,便总说让他们在这边多住几日。
季妫这两个阿姊嫁的那个邑也算是个大邑,但主要就是规模大,算不得很富庶,与季妫她们早前见过的下丘邑那样的相比,也是显得落魄。
孟妫仲妫所嫁的人家,在那边也是最普通的人家,她们自己这样的出身,想找那高出许多的,自然也难。
当初叔妫就是寻来寻去寻不着一个合适的,最后她自己看上山里一个猎户,非要去。季妫阿母时常在家里念叨,说叔妫没寻着好人家,这辈子要吃苦。
孟妫仲妫等人在这边家里住过一日,待到第二天季妫从社庙这边回去的时候,她姊妹二人便寻季妫说话。
季妫现在也不跟从前那般总是忙到深夜才能回家了,这边的事情只要安排好了,她即便离开石沟邑几天,邑中制醋制酱的事情也不会有什么耽搁。
这两日她这两个阿姊难得回来,她也特意早些下工,回到家里这时候,大约也就下午三四点那样。
孟妫和仲妫近来听人说季妫在应城那边教人做不少吃食的做法,他们两家人渐渐就生出一个想法,耕田种地这般辛苦,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