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者组成了布鲁斯·韦恩一生噩梦的源头,等他反应过来之后,少年的喉咙早已被撕心裂肺的惊恐尖叫彻底扯碎了,以至于女警察好心的将用纸杯装着的热可可递进少年的手中时,布鲁斯连一句回应的话也说不出来——男孩被吓坏了,他裹着警察披在他身上的旧毛毯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年轻的戈登警官坐在他的身边,宽大温暖的手掌抚摸着布鲁斯颤抖的脊背。
“放轻松,男孩。”
他咕哝着,低沉的嗓音从他宽大紧实的身体里涌出,像是一只耐心舔着幼兽毛皮的大猫,只是他的安抚在这种情况下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少年低泣,发抖,目光空洞而茫然,身体惶惶不安的颤栗,戈登的手臂在他背上徒劳的晃了晃,最终还是没有落在他的脊背上而是选择收回了自己的身侧。
地上的血迹尚未彻底干涸,记者们便已经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鬣狗一样扑到了警戒线的附近将案发现场团团围住——死者的身份实在是太有话题性了,无论这是一起毫无预兆的街头抢劫还是蓄谋已久的精心谋杀,对他们来说这其中的含义都只有一个——
新闻头条。
怜悯的本能被更加沸腾的贪婪血液压在了角落里发不出声响,若不是年轻的幸存者躲在了避光的角落,他此刻也是被这群鬣狗围猎的猎物之一。
年轻的警官将舌尖抵上自己的牙齿,腮肉绷紧到太阳穴隐隐有青筋,他用了最大的力气避免自己冲着那群对死亡和悲剧熟视无睹的记者。
在无数快门声的后方,一辆黑色的跑车以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了小巷的入口,车上走下来两人,分别是一男一女,一个穿着羊绒风衣配着西服三件套,另一个带着宽沿礼帽,贴身的礼服裙长及脚踝。
“那是韦恩家的车,”一名警察走过来提醒护崽的戈登让他快点放人,“应该是他们家的管家来接人了。”
“……”年轻的警官对此回以警惕的沉默,他自从从芝加哥警局调到这片土地之后,这城市里发生的一切都在挑战他二十多年的认知,黑暗,犯罪,暴力,凶杀……人间一切的恶意都可以在这里找到最原初的种子和最丧心病狂的发展,他所相信的正义和法律在这座城市里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连带着对他现在自己的同事也没有太多的信任。
在这种背景下,说是他们家里的人实际是什么趁机想要撬开小韦恩的嘴得到些消息的无关人士,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
被他护在背后的少年此刻对这位年轻警官显而易见的保护欲并未太过在意,他生在这片土地上,即使仍是年幼的岁数也比初来乍到的戈登更加了解土地上滋生的龌龊和脏污,少年摆明了不愿意信任他,从始至终都是侧开脑袋抿紧唇缝,除了一点从喉咙里发出的无法遏制的哭泣声以外他没能泄出半分的声音。
这一男一女穿过人群走到这里,戈登抬起脑袋,看着那身着礼服裙的女士无视所有阻止她的警察径自走到了这,冲着躲在角落里的孩子抬起了手臂。
“布鲁斯,”她柔声细语的唤着:“好孩子,过来。”
下一秒她得到了一个飞扑而来的小炮弹,女郎顺势蹲下身子让布鲁斯的脑袋偎在她的颈侧,官家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也跟着松了口气,对着一旁下意识起身的詹姆斯·戈登低头致谢:“多谢您的照顾,警官先生。”
“没事,只是一点举手之劳而已。”戈登挠了挠脑袋,“我很抱歉……”
“啊,”阿尔弗雷德的眼中露出一点意料之外的了然,他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眼尾仍然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