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下身子，嘶嘶出声。
“——离哥谭和我的地方远一点。”
康斯坦丁冷不丁问道：“即使那里有提亚马特神的庇护？”
“即使那里有……”克罗利下意识回应的声音在某个名字上停顿了片刻，他的额头青筋跳了跳，冷着脸压低了嗓子阴森森的，“别告诉我你的目的是‘母亲’。”
“哦，得了吧，放松点克罗利，凭那位的本事，我又不能对她如何。”
康斯坦丁笑着说，但他的话并未就此停止，而是刻意在话尾处停了停，又紧跟着用某种相当欠揍的语气继续说道：
“……但是‘马杜克之斧’能不能做到可就说不准了。毕竟古老神话虽然能拥有原初的力量，却也代表着他们永远摆脱不了传说的束缚，你说是吧？”
“——你怎么敢威胁我！！！”
他扯着魔法师的领子将他拽起来并撞向了后面的墙壁，嘶嘶狂吼道：“谁给你的胆子！你怎么敢用这种东西站在我面前威胁我！？”
他们的动静太大，坐在不远处闭目养神的布鲁斯也闻声转过头来看着他们。康斯坦丁被暴怒的克罗利扼住了喉咙，整张脸憋得通红，拼尽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破碎的词儿：“我没有那东西……”
魔鬼给了他一点呼吸的余地，康斯坦丁不敢放松，加快语速说完了后面的话。
“……但是我知道肯定有人能弄到那东西！如果是我，至少你们能看着我不拿那东西来做什么，但是若是落在别人手里，威胁可就不一样了。”
下一秒他被摔在了地上，来不及起身，只能捂着嗓子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咳嗽。
“真他妈的好极了，所以这才是你的目的。”克罗利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头，神情仍然难掩阴狠的怒火，“通过她的本性，通过她的弱点，控制她，甚至是杀死她……你打得好算盘啊，康斯坦丁？也许我当初就不应该想方设法阻止撒旦之子来到这世界上降临世界末日，说不准那还能让你这家伙早点去死呢。”
“我和三王签订过契约，你不能杀我……”
“哦，当然。”克罗利冷笑起来：“因为比起你的灵魂，地狱的安稳更加值钱；相对的，比起你和路西法的游戏，很明显这里出现了价值更高的筹码。”
是撕毁契约杀死一个小小的人类讨好创世母神，还是为了维持地狱的尊严无视马杜克之斧的存在，这是个结果显而易见的选择题。
但对于康斯坦丁来说，他敢对魔鬼提出一个威胁，那就意味着他手里拥有足够压制对方怒火的筹码。
“问题不在我，克罗利，”先前的动作伤到了他的嗓子，金发的男人有些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翻身坐了起来，声音仍然沙哑干涩：“这各种细节我抽空再和你解释清楚，我现在能说的只有一件事：马杜克之斧我没得到半点消息在哪里，但是我那边的确有一样东西和这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克罗利一脸厌恶：“什么。”
“‘十一魔兽的骸骨’，先生。”
美索不达米亚神话之中，创世之初，阿勃祖和提亚马特神孕育最初的神明，众神为了争夺世界的支配权杀死原父阿勃祖，其后又将利剑对准母神提亚马特；为此母神生下十一魔兽与诸神对抗，最后却全部败于马杜克的手中。
诸神将母神的尸骨一分为二，此为最初创立天地的仪式。
若说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能“杀死”提亚马特神，那便是失落已久的马杜克的斧头；若是有什么东西是能轻而易举激怒母神的存在，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