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也是一样,直等到赐婚后的第三日,消息才在翰林院中传开。
一时间众人惊诧,陆启沛门前也骤然多了许多人——有人好奇来看新驸马,有人则想讨好投奔,还有些怀着各种各样的心思不一而足。
这局面陆启沛前世就经历过一回,倒是安之若素,最后还是学士大人亲自出面斥退了众人。
没有人围观自然也是好的,至少门没被堵上,通风都好了许多。陆启沛放松下来的同时偶然一抬头,却瞥见门外一道身影驻足,阴森怨毒的目光直盯着自己。
不过见她抬头,两人视线刚对上,那人却又慌忙收回了目光,低下头转身就走了。
那是刘琛,平日里温文尔雅的青年如今看着有些狼狈畏缩,逃离时脚步甚至还有些趔趄——陆启沛骤然想起了那日两个小吏的对话,心里警惕之余,一时也说不上什么滋味儿。
旁边的同僚见她一直盯着外间,便凑过来问道“人都被学士大人赶走了,修撰在看什么?”
两人办公之处相邻,关系也还不错,陆启沛便随口道“方才看见刘编修在外边。之前不是听说他告了长假吗,怎的这才没几天就又来了?我看他……身体似乎还未痊愈。”
提起刘琛,同僚不知是不是也听到了什么消息,面上闪过一丝轻蔑。不过两人并没有什么仇怨,同僚倒也不曾在陆启沛面前议论对方,闻言便说道“修撰人逢喜事,怕是无心理会其他了。刘编修此番却是运气不错。他这才入翰林多久?这就被调任去礼部了,今日当是回来交接的。”
陆启沛听到这话微怔,旋即诧异的问道“刘编修家中是何背景,竟就调去了礼部?”
同僚显然是个八卦的性子,对翰林院中众人的家世几乎如数家珍,听闻撇撇嘴“他家是在京城,不过也只是小富之家而已,唯一当官的叔父也不过是个六品官,且帮不着他呢。”
这样说来,翰林院中也有不少人为刘琛的调任而惊诧——礼部毕竟和翰林院不同,六部都是做实事的地方,也更容易积累功绩升迁。不像翰林院,除了一堆修书修史的文人之外,也就是新晋进士们混资历的地方。混出头是好,混不出头简直就是磋磨时光。
陆启沛听罢却若有所思起来,她深知祁阳有多护短,可不会因为知道了刘琛的遭遇就放弃报复。所以忽然调任去礼部什么的,怎么看都像是祁阳的手笔……
刘琛此去礼部,只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事等着他吧?
这个问题,在下值离开翰林院,见到门外那辆熟悉的马车后有了答案。
祁阳终于寻到机会出宫了,见到她满面欣喜的驸马,两人皆是展颜而笑。顺手替陆启沛倒了杯茶,祁阳随口答道“是我使人安排的,予他寻了个好职位。传旨钦差,代天子远行传达圣意,走到哪里都是要受人礼遇敬重的。而且传旨后惯例还有红封拿。”
乍听起来,这还真是个好职位,可陆启沛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祁阳见她如此便也笑了,却不与她解惑,只冲她眨了眨眼睛让她意会。
陆启沛被她这俏皮的模样晃了下神,回神之后颇有些不好意思,便低头饮了口茶略作掩饰。
待一口茶饮下,便也意会过来——圣旨可不都是好的旨意。有升官就又贬谪,有嘉奖就有责罚,而且天下这般大,从京城往各地的路却不一定好走,偏僻之处来回一趟都得半年!
啧,这样一想,刘琛那哪是前途无量,他根本就是前途无亮啊!
陆启沛不会烂好心到同情害她之人,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