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哪怕是黑夜,赵攸都会去的。
赵攸明眸含笑,道:“那是朕不被你骗了,先说说你今日看了图纸吗?”
温沭想骗的就是这个,以前这招百试百灵,如今却是不行了。她感叹赵攸的成熟,心中多了一抹异样的情绪,她从未想过将赵攸捏在手中,但也不想两人越走越远。
前些时日朝堂内外有些小乱,赵攸及时平复,可见她确愈发睿智了,情之一事上也看得清,不再像以前那样缠得紧,她心中多少有些惘然。
她平复自己的情绪,“我还未曾去看,晚些时候去,我来是想问问陛下今日的决策,怎地任用窦唯?”
“窦唯年轻又敏锐,这些年也颇有功绩,用他不好吗?”赵攸抬首看着温沭,发觉她今日里愁眉不展。
对上赵攸澄澈的目光后,温沭笑了一笑,明眸善睐,顿觉满殿生辉,扫去了心中黯然。赵攸弯了弯角,道:“你心中有事瞒着我?”
“确实。”温沭道,这两字一出后,她觉得肩膀上千斤的胆子散去了大半。
赵攸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听闻确实二字后神采都跟着柔和几分,这世间多少夫妻之间毁在信任这上面。
昨日她听得三言两语就知晓温沭的难处,这些年她但凡有难处都会跟自己明说,这次却没有,哪怕整日提心吊胆都不愿说,这样的变故难不保让她将事情与灵祎联系在一起。
她杀灵祎是一时决策,也并非是意气用事,灵祎知晓她是女子,涉及到整个宋国的安危里。原著里皇帝身份暴露后几乎一夜之间引起轰动,多少人谩骂指责,多少朝臣就此离心,她赌不起。
哪怕引得两国不和,触发战争,她也不可留下灵祎。
赵攸看过她一眼,便去细细猜测:“温轶以何诱惑你?我猜想半日都不明白他还有何东西来使你为他做事?”正因想不明白,她才觉得诡异。
温沭虽说是苏家女,与苏家关系并不亲厚,往日里也不会提起苏家的事,所以她猜测不会是苏家之事。那她在意的还有柳钦,近日里柳钦四处游走,活得比谁都肆意,因此也与他无关。
一一排除后,她就猜到是云灼。
温沭也不再藏着,将发生的事都与她细说,道:“你觉得温轶说的可是真?”
赵攸没有及时回答,只与温沭理清思路:“若真活着,当初你与温瑾相争之时为何不提出?温轶宠爱温瑾,为使她坐稳后位必然要出手助她,为除后患,必然将这个消息告知温瑾。可最终温瑾被废,都没有提及。此时再说,是否觉得他外强内干,无计可施?”
“我也曾想过这些,然棺木里并非是我母亲。”温沭苦恼道。
赵攸则道:“你在意的事只有云氏,被他拿捏住了,现在是禁军,他得逞后就会让杀我,你可曾想过?”
温沭心头一跳,对上赵攸淡然的眸子,心中的紧张感反而加深,她解释道:“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
这话不是口头说说,温沭不会做出那样的事,她爱赵攸,余生都只有她。她逼迫苏文孝让出枢密院,就可见她真心想要皇帝掌权,并非随口说说。
她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赵攸身上,若无深刻的爱怎会这样做,母亲虽好,可到底是朦胧不清之事,若情势不对,她便会放弃,不会再受温轶威胁。
孰轻孰重,她是能分清的。
但是赵攸这样一问,未免觉得不信任她。她二人走到如今已是不易,赵攸可以主动疏远她,而她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