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唇舌相接的一个亲吻,却透出浓烈的浸入骨髓的缠绵,仿佛想要劈开他负隅顽抗的一道屏障。
为什么有屏障?为什么要负隅顽抗?为什么这个亲吻那样深邃热烈又哀伤绝望?
这人是谁?这两个人是谁?
这是记忆,是梦境,还是幻觉?
————
“对,他应该是失去过记忆,具体的我还不清楚……病例?没有,我现在把他带到你那里,你给他做个全面的检查……”
顾擎正打着电话,靳尧的声音却插入进来:“老板,我没事。”
顾擎转头,靳尧正趴在副驾驶的椅背上冲他挤眼睛,脸色红润,唇色淡淡,眼睛也是一片清明,哪里还有刚才迷离不清痛苦呻吟的模样?
“小心看路啊老板!”
靳尧提醒,顾擎踩下刹车,回身看着靳尧:“你真的没事了?”
“真的,你看我,生龙活虎,”靳尧把两只胳膊伸平,舒展了一下身体,“咱不是要回公司吗?这不是那条路啊。”
“我带你去我朋友那里做个检查,你刚才看起来很不对劲!”
“不用——”
“我是老板我说了算!再废话炒你鱿鱼!”
车子在一间私人医院门口停下,靳尧跟着顾擎一路穿行过大厅,走上一条铺满浅黄色地毯的长廊,靳尧有打量陌生环境的习惯,他一看到长廊墙壁上挂的画,不由笑了笑:“这是医院还是五星酒店啊?用的全是当代名家真迹,每一幅都小六位数……呵,这薄胎瓷倒是好东西,这医院开了是赚钱还是烧钱呢?”
顾擎脚步一顿,这些画和瓷,如果不是长期浸淫此道的人根本不可能一眼就看出价值,而且靳尧还如此笃定这是真品,哪里有这样的无所依仗的孤儿?
前方就是副院长办公室,顾擎在门前停下,礼貌性地敲了一下就扭开门把走了进去,办公桌后一个外披白大褂的男人抬起头:“你来了……靳尧?!”
顾擎和靳尧同时愣住。
“你认识他?”
“你认识我?”
钟燃霍然起身,因为动作太急甚至带得自己的椅子都发出难听的嘎吱声音,他探手就想抓靳尧的胳膊,但是靳尧看似身形未动,却让钟燃扑了个空。
“靳尧?真的是你靳尧!你没死!”钟燃激动得眼眶里瞬间漫起红丝,顾擎认识他多年从未见过好友这样失态的样子,“你知不知道许四哥找你找得快要发疯了,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钟燃哆嗦着手去拿自己的手机,但是靳尧一开口就把他钉在了原地,靳尧问:“请问,你是哪位?”
这个声音,不是靳尧的。
靳尧的声音清朗偏低,和颜悦色的时候有种金属敲击一般的沉沉质感,但是眼前这个人音色很亮,那是一种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清透,而且这个人,实在太年轻了。
顾擎蹙眉:“钟燃,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先前头部受过伤,很多东西都不记得的人。”
钟燃震惊地看着靳尧,靳尧点头:“确切地说,不是很多东西,是所有东西都不记得,你认得我吗?”
“你……你今年多大?”
又一个问他今年多大的人,靳尧回答:“22。”
钟燃雀跃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他看向顾擎,顾擎点头:“他所有的资料都是真实的,公安局里都能查到,他以前生活过的地方,他的学校,住处,他从前工作的地方,他的所有痕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