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尤按照惯例寒暄一句,然后直奔主题而去,态度直截了当,叫原白锦很是摸不着头脑。
一般的诸侯,此刻肯定会迂回的试探他,江尤怎么上来就问?难道江尤因他说的一句话,就信了他是真的原白锦?
如果真是这样,那江尤也不过如此了。原攸心里对江尤的评价降了半分,但这并不影响他办正事,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双手捧着奉上,“此乃我父亲笔文书,请长公主过目。”
亲笔?
这两个字有点儿意思,一国宰相的私印与笔迹,是不可流传之物,因为若有他人得知,便可以依靠这两个东西伪造文书,嫁祸于他,现在原相却给她送来了亲笔文书,听着真假。
江尤动动手指,花容低头走过去,接过文书,呈给江尤看。
说是信封,那只是远看,入手才知这信封是木头雕刻的小盒子,雕工精美,上下一划,便看到放置的锦书,上头写确实有原相的私印,里头说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说璜河泛滥成灾,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第二件事,是说临近孟国的吕国边关疏林关将领林寅虎病死,第三件事是说璜河流域的流民,通过疏林关一路向东,将至孟国东北边的颍河关。
看第一件事时,江尤面带悲痛,第二件事时,她有些疑惑,第三件事时,她笑了。
并非开心的笑容,而是气笑了。
“真是一份大礼啊。”江尤“啪”的一声将木盒合上,深吸口气,她只觉得脑仁疼,“白锦公子前来,就是为那流民之事吧?”
“是。”原白锦低头,他的脊梁笔直,即使给江尤行礼,依旧是如松柏般的坚韧不屈。此刻,却弯下了。只见他撩起衣袍,双膝弯曲,跪在地上,“请长公主,救救那三十万流民。”
“三十万?”江尤想过会有流民,但她没想到会有这么少!
三十万听起来很多,但吕国璜河流域的百姓更多,说有百万数都不为过,吕国的璜河泛滥也不是第一次了,年年治理年年泛滥,就说当年叫原白锦之名传遍天下的璜河治理之事,灾民便有百万之多,这次为何会如此少?
原白锦脸色苍白,眼泛红丝,伏在地上眼前犯黑,一想到为何只有三十万人,他就觉得心痛到难以自持。
“璜河泛滥成灾是去年的事,其后有瘟疫横行,璜河附近的豪族又起兵祸,今年大旱又有蝗神作祟,至如今,只剩三十万百姓。求……求长公主,收下那三十万百姓!”
原白锦原来的打算是哄着这位长公主吸纳三十万流民入孟国,并没有想着让她接手,但现在,他改主意了。
如果那三十万子民能在长公主尤的上霸生活,想必会更为幸福吧。
想到那个孩童,原白锦只觉得胸口的手帕在发烫,烫得他胸口一片红,更为难受想哭。
为何,他们吕国就没有如同江尤一般的诸侯,能叫治下百姓,过的如此富足。
“收下三十万人,你可知整个天上京都没有三十万人。”江尤心动了,可她并不是个冲动的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先是长公主尤,后才是自己。
在她这里最重要的,首先是治下的百姓,其次才是别的百姓。
“攸知晓,但普天之下,唯有长公主能救这三十万百姓了!攸愿意为长公主效犬马之劳,原家,愿意从吕国搬至天上京!”
原白锦说的这个条件,江尤心动了。
她很缺人,缺人口,也缺人才。
原家除了原白锦外,还有许多优秀的子弟,有原相在,这些人都是非常优秀的政治好手。
江尤的领地北至忠州,南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