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抹僵硬自丽贵妃的面上转瞬即逝,这才意识到自己提及齐王,令皇帝想到了此节。她状若自然的笑了笑:“皇上多虑了,齐王明明是被他的暗卫害死的。”
皇帝不语,细看他眼底,除了失望之外,还有痛彻心脾的冷漠。
齐王之死,他知道多半是梁王和楚王中的哪个动的手,甚至可能是两人联合。无奈一应蛛丝马迹被抹得太干净,没法再查下去了。这件事对皇帝而言,就像是埋在深心的利刺,稍微一碰就会引发创痛和狂怒。
而就在刚刚,丽贵妃脸上那一抹僵硬被皇帝瞧见了。
佞妾、逆子,果真是他们杀了他最器重的儿子。
一口怒气涌至喉间,催得血腥气从喉间弥漫而上。皇帝咳嗽着,有腥甜的血从唇边溢出。
“杀兄、逼父……吾儿,如你这般,就是杀了朕,也别想坐上皇位……!”
梁王眼中陡现阴霾,犹如蕴了两团黑雾般,瞬间喷薄出杀气。
他将皇帝一丢,看着皇帝虚软的身子跌回凌乱衾被中。梁王目光冰冷含着煞气,唇角扯出狰狞的笑意:“看来不找到那道诏书是不行了,不过父皇,您说要是楚王皇兄出了什么意外不在了,剩下的皇子里除了儿臣,总不能指望那几个毛都没长齐的上位吧。”
“你……”皇帝气得咳嗽出一口血,“你这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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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子……!!!”
在皇帝狂猎如海浪般的咳嗽声中,有个小太监从寝殿外跑进来,跑到梁王身侧,附在梁王耳边说了一番话。
梁王听了神色一喜,笑吟吟望向皇帝:“父皇,看来老天爷是帮着儿臣的,楚王皇兄进宫来看您了。进宫不允许私带武器,他又是孤身一人来此……”
皇帝咳得更加厉害,两只眼睛在瘦削的面孔上暴突而出。他本就是病空了的人,哪再禁得住大喜大悲。他霍然就一哽,一时再也咳不出来,如即将干涸的鱼那样,只能一下下无力的吞吐低喘。
梁王听见他在说:“逆子……逆子……”
梁王笑了一下:“儿臣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齐王皇兄,自然也能让楚王皇兄去与他团聚。”
梁王对小太监道:“传令下去,动手。”又对丽贵妃道:“继续审着赵公公,十八班酷刑都用上去,儿臣不信他一无所知。至少,他身为父皇最信任的太监总管,总该知道传位诏书是在谁手里。”
丽贵妃道:“好,母妃这就去。”
“还有,”梁王道,“将皇后也看好,说不准诏书在她手里。”
丽贵妃道:“那个贱人,现在已经都被母妃控制住了。愠儿,母妃先回去对付他们,母妃等你的好消息。”
……
时下已是黄昏,年关的黄昏很短。要不了多久天色就迅速黑下来,化作黑漆的夜色。
楚王的轿子进了宫门,轿帘外的天色暗的极快,在帘子上落下阴影。
六名轿夫抬着轿子走过绵长的永巷,夜色慢慢化开,无边无际。永巷两边的石座路灯里有昏暗的烛火,在灰石砖上照出深浅不均的明暗。
轿子里的人,端坐如钟,手里拈着一枚青色玉环。
陡然间,轿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