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等老梁来亲自给他,书丢了我不负责。”
“这是梁老师办公室。”哪能丢得了。
梁芙将腿放下,背倚着桌沿,径自往嘴里送一牙橘子,偏着头看他“你前脚出门,我后脚就给扔进垃圾桶去。”
“你会吗?”
“说不定,”梁芙笑说,“你可以试试。”
傅聿城顿了一瞬,忽地伸手,将那本书又拿了回来,朝着梁芙走近一步,一手夺了她手里还剩大半的橘子,一手将书往她怀里一塞,沉声道“那只能麻烦你亲自转交了。”
靠近的瞬间,那一霎呼吸就落在她鼻息之间。傅聿城脸上带了点笑意,但目光并不热烈,反有三分冷淡,整个人显得极矛盾。这人很复杂,与她过往所见这年龄乳臭未干的男生全不一样。
梁芙猝不及防被反将一军,与他视线相触,又慌不择路地避开,简直是坐实了自己外强中干。
论年龄,梁芙比这一届入学的研一学生还要小上半岁,但她十六岁就进了舞团,演出经验丰富,上过国际性质的大舞台,领导、记者皆得圆融周旋,如今少有场合能让她分寸顿失,只一回合交手就给人打得落花流水。
梁芙便又迎向傅聿城的目光,笑容更盛,“好啊,你叫我一声师姐,我就帮你转交。”
这事还有什么,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阿芙,你还不去活动室?”外面响起脚步声,梁芙给烫着似的赶紧跳开。
梁庵道进门,瞧见自己女儿跟自己学生仇人一样,隔了一丈三尺远。没细想,梁芙已迎上来,把那书递给他,“傅聿城给你带过来的。”
梁庵道道声谢,问道“今晚有课?”
傅聿城说,“没有,我来图书馆自习。”
对于傅聿城这个学生,梁庵道是很满意的。那时候研究生保研面试,梁庵道是面试老师之一,面到傅聿城,听他问答间滴水不漏,理论知识十分扎实,便暗暗留了心。但他是外校学生,做老师的不便过问。后来到了该联系导师的时候,那天梁庵道一到院办大楼,瞧见傅聿城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当下便将人收归门下。
如今指派他做事,每回也都办得妥妥贴贴,这学生勤勉好学,比及其他学生有更强的主动性和目的性。多少人读到研究生了也还稀里糊涂,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学习,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学法律。傅聿城不一样。
梁庵道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末了不忘开玩笑“我听说好些学生要去活动厅围观,你不去瞧瞧?”
傅聿城微微笑了下,“用不着,以后跟梁师姐见面的机会多。”
梁芙没参与对话,忽听他称“梁师姐”,结结实实吃了一惊。这三字让他喊出点戏谑的意思。
梁芙笑说“那真不一定,你不如问问老梁,我一年能来学校几次?”
她反正不愿落下风。
三人闲聊一阵,梁庵道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让都撤了。三人一道往楼梯口走,梁芙在二楼与两人分别,往活动室去。
傅聿城往二楼走廊看一眼,活动室门口已让看热闹的学生围得水泄不通。
到了楼下,傅聿城与梁庵道背向而行,离开院办的范围,他方发现自己手里还捏着那一半的橘子。
他往嘴里扔一牙,望见头顶树杈间月亮升起,枝叶晃动,是起了风。
梁芙穿一身朴实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