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过躲回房间,给傅聿城发了一条消息。等了十来分钟,没回,便又拨电话过去。响了两声,接通了,听见那边声音嘈杂,不知道是谁在骂脏话。
“喂。”
“傅聿城,是我……”
那边顿了顿,“等等。”等了片刻,他再说话的时候,声音便清楚许多。
“今天对不起呀。”
“没事。”
她听见有拖长的呼吸声,想他或许是点了一支烟。
“明天你有空吗?”
“明天满课。”
梁芙有些忐忑,“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觉得我是这样小气的人?”
梁芙便同他解释,是青梅竹马受了伤,必须前去探视,推辞不了。
傅聿城“嗯”了一声。
梁芙总觉得他似乎兴致不高,“傅聿城……明天我来找你吧。”
傅聿城笑问“你不信我真的没生气?”
“所以……你也不失望?”
“你觉得呢?”
梁芙笑出声,心里松快许多,她翻个身,把手机开免提,趴在床上,一点不在意脸给枕头压得变形。是真有几分失落,说话的语气都带三分丧气,“原本今天买了新裙子想给你看的……”
那边似低低地笑了声,“我能想象,就当是已经看过了。”
“那元旦出去玩吧,好吗?我把三十一号时间腾出来,我们去看展,或者我们出海去吧!附近好多岛呢!”想同他一起迎接新年。
傅聿城说“都好,你决定。”
说完正事他们又拉拉杂杂聊了许多,她说多无聊的事傅聿城都愿意附和。挂电话已是一小时以后,她同他说“晚安”,满足地听见那经由电波回应的一声“晚安”,声音沉沉如在耳畔。
梁芙没想过自打脸来得这样快,懊悔不该轻易许诺。
是年前最后一场演出结束,她在舞团碰见杨老师,才知道元旦要团建的事,短途,去外地,三十一号去,二号下午回。
说来,舞团的“团长”其实有两个,一个专管运营事务,一个专管演员。杨老师就是管他们这帮演员的,挺严厉一个人,梁芙刚进团的时候没少被她训哭过。但同样也是杨老师,会在她第一次公演结束,大幕落下的时候,第一个上来拥抱。
梁芙信任她,也敬畏她。
年前梁芙便听见风声,年后团里要开巡演,主演定的是她。这事意味着她在团里的地位彻底得到认可的同时,也说明要开始培养接班人了。
这回团建,便是因为团里招了新的演员。新的几个小孩儿梁芙见过,有个叫谭琳的姑娘资质很好,团里有心观察培养。一年之初,又是这样格局变动的时候,梁芙想要请假,万万不可能。
杨老师甚至直接下了死命令“哪怕你腿折了,爬都要给我爬过来。”
“可是为什么这么突然……”
“突然?”杨老师抬手敲她脑袋,“你又把微信群屏蔽了?群里都讨论过多少轮了。”
梁芙心虚,“……没,没屏蔽,就是忙,所以没看到。”
“记得看群里的时间通知,不要让我三十一号早上看不到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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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聿城接到梁芙电话的时候,正在去梁庵道办公室的路上。
说不上听梁芙道歉的时候是什么感受,好像似乎也没多大感受,大抵是因为不管遇上什么事,他习惯预先设想最坏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