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冉蘅拽住宫长诀的手腕,将她摁在马车壁上。
在光线昏暗的马车里,他的气息很近。
“你今天与左晋在那里做什么。”
他的声音本就低沉,在小小的马车里,她似乎都能听见声音在他胸腔里回荡的声音。
她哑然失笑,
“我与他是表兄妹,难不成见一面都不行?”
“你如今单方面取消了与我的婚约,那我们都是不再有婚约束缚的人,你也不必怎么顾及我,因为我往后也会学着远离你。”
清冽的白檀香扑满了她的鼻间。
宫长诀笑着道,
“你莫不是因为这件事情生气了?”
楚冉蘅的手抵在她脸庞边上。
眸中沉沉,似有愠怒,
“没有。”
马车忽然一颠,撞向一边,楚冉蘅下意识将宫长诀护在怀中,男子滚烫的呼吸打在她的后脖颈上,瘦弱的背脊顶着他的胸膛。
他的手抵在马车壁上,另一有力的手臂揽住了她的腰。
男子阳刚的气息包裹着她。车夫忙道,
“殿下恕罪,前面有人成亲乱了马,刚刚烈马冲了过去,不慎颠了一阵。”
楚冉蘅抱着她,面色如常道,
“无碍,继续走吧。”
宫长诀坐在他腿上,怎么都觉得眼下的姿势十分不妥。
宫长诀道,
“定王,你逾矩了。”
楚冉蘅将她抱起来放回原位,没有再看她。
不知在想什么,马车里的气氛颇是诡异。
宫长诀道,
“我想回暗阁见我母亲。”
楚冉蘅淡淡道,
“回府。”
车夫马上调转了方向。
宫长诀就一直不说话,也不去与楚冉蘅搭话。
楚冉蘅的手略有些青了,是刚才护住她的时候撞上了马车壁撞青的。
她的视线下移,一直看着那点淤痕,蔓延到他修长玉白的十指。
她忽然就伸了手,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干燥而滚烫。
她握住了,没有一丝躲避。
楚冉蘅看向她,冷声道,
“你做什么?”
宫长诀握紧了他的手,浅笑着,
“在牵殿下的手。”
楚冉蘅要避,却未能避开,宫长诀始终牢牢地握紧了他的手。
瘦弱的手掌在他手心里张开了五指,要握住他的手。
十指相扣。
楚冉蘅没有再躲,任着她牵。
他掌心的温度愈发的高。
宫长诀的指尖在他手心里挠啊挠,终于是把他挠得不耐烦了。
他要躲。
宫长诀死死地握住。
“殿下,你记得吧。”
“那个时候,三皇子下药,要夺我清白,那个时候,你把我从宫里带走,就在马车上,药效发作。”
楚冉蘅知道那后面都是些什么,只想让她住嘴。
宫长诀继续道,
“我与你那个时候也是这样在马车里,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你带我去了渭川,一跃而下,寒冬腊月里,就那样和我一起泡在冰寒刺骨的河水里。”
“那个时候我想,倘若有这样一个人,我是这辈子都要跟紧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