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氏见状,哪里还忍得住,嗷一声就扑了上去,疯了似的用脑门儿往沈大伯身上顶。
“打呀,你打呀!有本事你打死我们母子啊!虎毒还不食子呢,沈青牛,你连畜生都不如!”
沈大伯被顶得连连后退,气得脸涨红。
他素来爱面子,儿子在外面搞破鞋闹得人尽皆知,丢光了他的脸不说,如今连黄脸婆也不懂事,当众挑战他一家之主的权威,简直是把他的脸摁在地上摩擦。
想到这里,沈大伯火冒三丈,甩手就是一巴掌。
啪!赖氏被打得在原地转了个圈,脸肿了,耳朵嗡嗡作响,整个人都懵掉了。
等反应过来后,也不发疯了,直接改发狂了,像看见了红布的斗牛,蹄子在地上一刨,两只牛眼瞪着沈大伯,哞的就冲了上去。
沈大伯一看,情形不妙啊。
他是个男人,打婆娘可以,但被婆娘打,那就太难看了,面子下不来啊。
于是,转身就逃。
夫妻俩一个追一个跑,硬是在院子里绕了好几圈,惹得围观的人群噗嗤噗呲的笑出了声。
有那好事的就喊:“青牛兄,跑啥捏?女人嘛,不打不听话,回头再给她一巴掌,保管就老实了,哈哈哈!嘶,哪个龟儿子踢的我?”
沈大伯毕竟年纪不小了,跑了几圈也跑累了,大热的天,身上都湿透了,可回头一瞧,自家黄脸婆披头散发,眼神凶狠,像要吃人似的,他哪敢停,要是被她追上,铁定会被挠一脸花。
于是喘着粗气,无奈地接着跑。
七八个汉子面面相觑,大概是从未见过如此之景象,领头的刀疤脸举起镰刀大喝一声:“够了!老子今天来是算账的,不是看你们演戏的。呸,一个怂货,一个泼妇,怪不得教出那般不知廉耻的儿子来。都站好,不然老子的刀可不长眼!”
赖氏一哆嗦,终于从癫狂中清醒了过来,生怕那汉子一怒之下真动刀子,赶紧缩着脖子装鹌鹑。
她不追了,沈大伯自然也就不跑了,白着脸,气喘吁吁地回到了严婆子身边站着。
严婆子目光阴沉地睨了眼赖氏,悔得肠子都青了。
当初她为何要贪图赖氏娘家那十两银子的嫁妆,娶了这么个蠢货进门,祸害了沈家两代人!
正暗恼,就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咦~大伯父嗓子好了?能说话了?还中气十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