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婆子坐在床边,似笑非笑地道:“胡玉娘,现在就只有你我二人,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胡玉娘眉心一跳,“祖母,您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听不懂?胡玉娘,你是很聪明,但也别把其他人都当成傻子。”严婆子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似乎要透过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看穿她所有的秘密,“什么寻死,什么真爱,这种幼稚的小把戏哄孩子就算了,想哄我,做梦!我自己的孙子我还不清楚吗?金宝无才无貌,为人处世更是一塌糊涂,你这样好看的小娘子,会看得上他?呵呵,别跟我说什么真爱,我还没瞎!”
胡玉娘沉默。
半晌,她叹了口气,“既然都被您看出来了,那、玉娘就跟您实话实说了吧。”
严婆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心里有些得意。
怪不得以前主家的夫人都喜欢诈别人呢,果然好使。
她摆出一副万事在胸的高傲姿态,道:“你且说来听听。”
胡玉娘这才娓娓道来。
她是一个屠夫的女儿,她爹脾气不好,动不动就打她娘,后来,她娘忍受不了这种折磨,跳塘自尽了。
于是她有了后娘,接着又有了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后娘看她不顺眼,在她满十五岁的第二天,把她三十两银子卖给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就是刀疤脸。
她原以为自己逃出了狼窝,却没想到,竟是又进了虎穴。
刀疤脸是个变态。
他有各种奇怪的嗜好,比如说,他喜欢在两人同房的时候,拿针扎她;他还喜欢咬人,咬得她遍体鳞伤;甚至,他会把她吊起来,用皮鞭抽她。
这种猪狗不如的生活过了五年,终于,她跟她娘一样,崩溃了。
她开始绝食,她饿了三天三夜。
就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她看到了她娘,她娘跟她说,不希望女儿走自己的老路,她要她好好地活着,活得有个人样。
然后,她打消了寻死的念头。
再之后,她遇到了沈金宝,利用了他,故意让刀疤脸抓到他们在一起,才引发了后面的所有事
“所以,你是为了拜托你那个变态的丈夫,才设计了金宝,其实你根本就不喜欢金宝,是不是?”
严婆子沉下了脸。
胡玉娘垂首,低声道:“是。”
严婆子盯着她看了许久,忽地笑了起来,“那就好。”
她之前一直想不通胡玉娘留下来的原因,现在搞明白了,也就放心了。
这个女人既然不是真心喜欢金宝,那就不可能在他们家呆太久,他们只是普通农家,留不住这样过分美貌的女人,而且红颜祸水,日子久了,也怕招来祸事。
不过,事情是胡玉娘惹出来,自然也该由她解决。
“你倒是借我们家金宝脱了身,可我们家却因为你损失了五十多两银子。你说吧,这事儿又该怎么还?”
胡玉娘眼眸一转,问:“那您想我怎么还?”
“很简单。”严婆子起身走到她身前,压低了声音道,“看在你跟我们家金宝曾经好过一场的份上,我们自家出的那十几两就算了,但是,欠的外债你得负责摆平。要么,还我四十两银子;要么,想办法搞定盛氏,让她把债抹平了,那这事儿就算了结了。之后,你要走要留,悉听尊便。”
胡玉娘心里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