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不就在问吗?你岳父也让我问问字画来历,她说是她丈夫的祖父在安史之乱时买的,当时只花了三千贯钱,是从安禄山手下一名将领手中购入。”
郭宋释然,安禄山占领长安后,很多皇宫和权贵府中的珍贵藏品都流失到民间,这就对得上了。
如果是小品字画,五万贯钱稍微贵了一点,但大幅的中堂字画,五万贯钱确实不贵,何况还是虞世南和阎立本的字画,正如岳父所言,有钱也买不到。
“可以买下来吗?”郭宋问道。
郭萍笑道:“刚才柳夫人找我就是有这个意思,他们觉得我的利息太高,他们赚不到钱了,可找其他人又借不到这么多钱,柜坊最多只借一万贯,而且还要长安的房宅抵押,他们的意思就是问我想不想把字画买下来。”
“五万贯钱买下来?”
“不是,他们要五万两白银或者五千两黄金,要么六万贯钱。”
“大姐不缺钱的话,可以买下来。”
“行!既然你这样说,我就买下来。”
郭宋把自己在眉寿酒的七成份子全部给了大姐郭萍,她这两年身家雄厚,这两幅字画买下来她也不会给自己儿女,她打算送给侄儿郭锦城,也算是他给侄儿的一点心意,至于薛涛愿意借给父亲玩赏几年,她就不管了。
两人来到内堂坐下,郭宋又笑道:“君玉和羽儿的婚事进行到哪一步了?”
“该做的都做了,张家的财礼已经送来了,羽儿的嫁妆我也准备好,我们都认为,两人三年后正式成婚。”
郭萍说到这,眼睛却望着兄弟,她在等郭宋同意呢!
郭宋微微笑道:“这件事你们自己决定好了,要不然可以和王妃商量,她代表我的意见,我不参与。”
郭宋在这一点上很聪明,既然他已经交给妻子全权代表,他就不乱发表意见了,以免妻子难做人。
“说说正事吧!”
郭宋把话题转了回来,“我今天其实是有事而来。”
说完,他把十枚河西银钱放在桌上,推给了郭萍,郭萍还是第一次见到银钱,她顿时充满了兴趣。
“还真有银子做的钱啊!”
她连忙拾起钱细看,她已经能认识不少字,“这是河西银钱,它是在河西铸造的吗?”
“大姐能认字了?”郭宋惊讶地笑问道。
“你这家伙怎么瞧不起人?告诉你,我现在不仅认识一千多个字,还会写,千字文我已经学完了,现在谁想再骗我,没门了。”
郭宋也知道大姐非常聪明,记忆力惊人,只要她肯学,很快就能上手,最多一两年时间就能读写自如。
郭宋便笑着点点头,“这是以前铸造的银钱,早就停止了,不过参事堂已决定再铸造一批新的金银钱,大姐觉得会有什么问题?”
“你是在咨询我?”
郭宋点点头,“我想你本身是商人,又出身底层,应该比我更有体会。”
郭萍沉思良久道:“你一说铸造金银钱,我立刻就想到铜钱要贬值了,一般都是这样,我记得二十年前朝廷发行大钱,以一当十,米价第二天就涨了一倍,措不及防啊!”
“可这不是大钱!”
“我当然知道银钱不是大钱,但给人感觉就是铜钱不值钱了,就像你身高六尺,大家都觉得你很高,忽然有一天来了一个身高七尺的人,大家就不会觉得你很高了,这就是你上次给我说的话,有了对比,就有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