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灌入，冷却了红墙。扶苏殿内只点了几盏灯，昏暗空旷的空间里传来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有人。

    楼池歌脚步一顿，然后朝屏风后走去，一只白狐蜷缩在他的床上，床的中心凹下一块，被褥上有很大一片水渍。

    楼池歌低低笑了一声，把那只小白狐抱在怀中，小白狐自己调整了个姿势，然后继续在他怀里酣睡。

    不知道封烟怎么溜进的扶苏殿。

    他又想到了白天那个高兴得跳起来的小身影。

    他摸了摸她的头。

    甜甜的小奶音溢出:“爸爸……”

    楼池歌帮她顺毛的手一顿。她知道了，不过没关系。

    封烟感觉自己躺在了一个十分温暖的港湾，好像回到了许多年前。

    那时僵尸病毒还没有爆发。

    自己虽然是个基因改造的失败品，被基地遣送回来，但家人都对她很好。

    爸爸每天都会给她一颗糖，被小小的她捧在掌心。

    后来，一切都变了……她再也没吃到过那么甜的糖。

    小白狐呜咽了一声，像躲在他怀里啜泣一般，楼池歌的手更加轻柔。

    拿着毛巾的青衣进来看见楼池歌抱着小白狐，“噗通”一声就跪下了，他瞟了瞟床上，追悔莫及地想抽几个嘴巴。

    自己要遭殃了。

    “公子，我看见这只小白狐可怜巴巴地缩在角落，身上全是水，冷得发颤，一时心软把她抱了进来，没想到它跑到床上……”

    “无妨。”楼池歌打断他。

    掉进湖里了就躲到这里来了吗？

    很聪明，知道寻找庇护。

    闻言，青衣惊讶地抬头，这小狐狸是什么来头？

    “青衣，你没发现吗？她是封烟。”

    “封烟，怎么会……”青衣慢慢睁大眼睛。

    公子以前捡回来的小狐狸。

    公子喜欢圆毛宠物，但不喜欢能化成人形的圆毛宠物。封烟能化人形后，公子便很少见她。

    魔教很大，也很空。

    人们人情淡漠，除了做任务不喜欢到处走动，他偶尔看到过几次封烟，总是冷着一张脸，哪有现在可爱？

    他能记住封烟的名字，除了因为她是护法之一，还有就是因为她每次上灵墟山都被打回来的丑闻。

    这，真的是封烟？

    “以后扶苏殿多点几盏灯。”

    “公子，为何？”

    “太暗了，不能给人指路。”

    此刻，玄烨正在某处屋顶上扯着花瓣。

    “我醒了，我没有，我醒了，我没……我醒了。”

    “不，不对！我怎么可能醒着！我在做梦！”

    他烦躁地把手中的枝干一丢，然后撕扯起另一枝花。

    “我醒了，我没醒……”

    天亮了，他依旧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但没做梦怎么会看见那样一幕呢？

    花瓣铺满他周围，春风一卷，花瓣簌簌地落入其他楼阁。

    一片乘着风从窗户落到小狐狸脸上，小狐狸揉着眼睛，用小爪子捧着花瓣怔怔地发呆。

    她昨天，睡得好苏胡啊！

    **后台**

    封烟:教主！我只是迷路了，没有故意来找你，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呢！

    楼池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