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她便告辞离去,临行前还特意让侍女上前叮嘱了一番,说她那儿还有些好吃的点心,若大殿下有空,尽管过去拿便是。
林若秋看在眼里,只能引而不发。
次日学塾照常开课,顾先生鼻梁上用牛皮膏贴着一块厚实的棉布,难为他还能老神在在地讲书,那模样实在滑稽。而孩子们大约回去后都经过大人好一番训斥,个个都表现得老实极了,当然也没人敢再带兔子上学——先前那只据说已经红烧吃了。
学堂里看似照常运转,林若秋却和楚镇商议起要不要再请一位先生,虽说是有教无类,可更得讲究因材施教,顾先生面对邺王府的那两小子明显力不从心,为他老人家的健康着想,最好也是请个人分担辛苦。
楚镇却并不建议将孩子们隔开,他深知课本上能学到的东西着实有限,反倒是人情来往中的处世之道才最有裨益,他拍拍林若秋的手背道:“再看看吧,若那俩小子实在无心进学,朕再将他们撵出去便是。”
皇帝这一两年来对邺王府实在宽容,许是因魏太后离宫多年,皇帝看着这个同胞所出的兄弟反倒蠢得可爱——当然邺王也挺安分。当初皇帝本以为邺王才是那个祸端,可谁知举兵起事的倒是齐王,邺王却一直毫无动静。皇帝算是瞧出来了,他是真的蠢,这样的蠢人反倒令他放心。加之魏太后早就不问政事,无从与其内外勾结,皇帝也就乐得显示一下身为兄长的仁爱之心,对弟弟越发亲厚起来。
林若秋对那一家子却无甚好感,尤其邺王妃最好撒泼生事,每每得罪了人还得她这位皇嫂来帮忙擦屁股收拾,她有多少精力应付这一家子?
林若秋叹道:“幸好这回是先生受了点小伤,若是她家宝贝儿子出了事,她不来闹个天翻地覆才怪呢。”
楚镇笑道:“你这就属杞人忧天了,咱们阿瑛一向最乖巧听话的,怎么可能去惹她?”
林若秋打了个呵欠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麽……”
话音才落,就见到进宝心急火燎的进来,说是邺王府上的二公子楚萱不慎掉进荷花池,人刚送进太医院,这会子邺王妃已经杀到宫里来了。
林若秋恨不得打自己一个耳光,这是什么开了光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