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秋招手将她抱过来,笑着眨了眨眼,“没事,让那蜡烛烟给熏的。”
说罢故意将烛台移远了些,“这白蜡该换了,做得也忒粗糙。”
景婳这孩子却是个水晶心肝,一针见血地道:“不是因思念父皇而落泪?”
林若秋作势在她后背拍了两下,嗔道:“说什么呢,女孩子家成天情情爱爱地也不怕被人笑话!”
景婳便噘着嘴,专注地看她剪好的两幅窗纸,“母后的手艺越发精进了,难怪别人都说熟能生巧。”
林若秋心中一动,渐渐有了主意。她虽素来是个怠惰的性子,可有些时候你不主动些,想要的东西永远也不会送上门来,机会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何况,这场危机本就因她而起,她自然得想法子解决。之前迟迟不肯动作,不外乎是因她自己都没弄清楚自己的心意,现在,她终于想通了。
林若秋只觉肺腑一片洞明,拉着女儿柔软的小手道:“婳婳,你能帮母后一个忙吗?”
景婳仿佛早就在等这么一日,骄傲的挺着胸膛道:“母后请讲。”
年关愈发近了,今岁却仿佛比以往萧索许多,许是因之前李家的事牵涉太广,就连宫中也减了几分热闹。
楚镇批完案上一摞厚厚的奏章,就问起魏安除夕宴的布置情况。
魏安低首下心道:“皇后娘娘已然布置妥当,帖子也已发出去了,名单就在这儿,至于坐席的安排,就看您要不要再做调整。”
楚镇快速瞟了两眼,颔首道:“做得很好,就这样办吧。”
魏安笑道:“娘娘居于中宫,自然是不会出现错漏的。”
楚镇静默不语,他当然知道林若秋有多少真材实料,她那个人机灵起来比谁都机灵,只是总爱犯懒而已,这点小事自然难不倒她。
可他宁愿她笨一点,再笨一点,免得如今再来猜疑,她这样处处周全,是否出于做皇后的本分,是否曾对自己有过一丝真心。
魏安陪笑道:“天寒地冻的,皇后宫中的地龙不知烧得暖不暖,陛下有空不如过去瞧瞧吧,也免得让几位小主子冻着。”
楚镇瞥他一眼,“你是在要挟朕么?”
魏安忙缩了缩脖子,“小人不敢。”早知道会撞枪口上,他就不说这话了。
楚镇冷哼一声,懒得计较。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这般固执,非不肯去见她,倒像是耍小孩子脾气似的。但,有些时候他就是争那一口气,难道这些年的恩爱相守,仍换不来她半分真心?
相敬如宾,这回真比宾客还客气十分了。何况,他不去看她,她不也没来找他么?两人仿佛各握着绳子的一头,彼此都不肯放松,就看谁先认输——这回,他不会再让人牵着鼻子走了。
皇帝冷肃着一张脸,继续埋头疾书,公文是永远也批不完的,何况到了年底,正是各州府尹上赶着表忠心的时候,皇帝索性让自己沉浸在繁冗的工作之中,这样,他才无心去理会其他。
砚台已半干了,楚镇正要命人去添些墨汁,一回头,却看到景婳和几个孩子裹挟着满身风雪而来,一进门就带来一阵寒意。
楚镇皱眉道:“这大冷的天,怎么还满处撒野?”
训斥归训斥,却还是让魏安将几个孩子带到火盆边烤火去,景婳却抱着他不肯撒手,“父皇,陪我去湖上捉鱼嘛~”
楚镇素来疼她,可也没有答应这种无理要求的,“寒冬腊月,捉什么鱼?若是嘴馋,只管吩咐御膳房去,父皇可没那闲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