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凝固了，像是一个滑稽的木偶人，脖颈处的青斑，第一次蔓延到他的脸上。

    命不久矣，他却不知道自己心中再想什么。

    过了半晌，那双纤长的睫毛颤了颤，他整个人拜倒在地上，“那奴，就恳请大人送我一程了。”

    明雀离没有说话，将目光移到了窗外。漆黑的夜幕之上，遍布的不是璀璨的星辰，而是黑压压的乌云。

    风雨欲来，正是如此。

    而在他的身后，蓝衣男人的身体突然出现了裂纹，那双眼睛却还是没有移动地注视着前方。下一秒，却轰然倒塌。

    惨白的骨架上，只剩下那身蓝衣，光芒虽然黯淡，但却依旧美丽。

    “人如蝼蚁，到死，也不过是齑粉而已。”

    明雀离喃喃出声，半晌，他摇摇头，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披风，转头出了门。

    外边的侍卫正紧张地戒备着，见出来的是他，皆都松了一口气。

    “将军呢？”四处扫了一眼，明雀离没看到萧风来的身影，不由问道。

    “禀告夫人，刚才外面突然出现了数个古怪的影子，将军带人去处理去了。”张好上前一步，恭敬地回道。

    明雀离点点头，心中思索了一下，问道：“刚才你们可有看到一个老妪？”

    张好摇摇头，知道他是问林无缝，“并没有。”

    “既然如此，她怕是不在这里了。”明雀离眯起眼，“你带着几个人，前往林府，应该可以找找到她。”

    张好应是，“夫人可还有什么吩咐。”

    “将屋子里的那身衣服收好，还有，”说到这里明雀离顿了下，但还是道，“随便找个地方，将那个骨架给埋了。”

    他对蓝衣男人没什么感情，甚至都不记得名字，但念在帮过他研究复生术的份上，他倒也不介意给他一个归宿。

    明雀离漫不经心地想，脚步匆匆地离开了望海楼，身形轻快，去找他的金子哥哥去了。

    明雀离并不担心金子哥哥的处境，但萧风来的状况却称不上好。

    他刚才追着最后一个怪物来到了护城河上，身后的侍卫跟不上，早就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诚然，萧风来对付这样一个怪物不难，旁的不说，就是明雀离留在他背上的咒印，就足够他将那怪物斩杀了。

    但萧风来并不想借用咒印的力量，甚至于，他在悄悄压制咒印，让它不要枉自出手。

    这倒不是萧风来想不开，恰恰相反，这正是萧风来仔细思考后得到的结论。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紧握着刀站在护城河边的一叶扁舟之上，萧风来凝视着似乎平静无害的水面，心中笃定地想。

    再也没有这么一个机会，更能让他拿到属于前世的力量了。

    萧风来控制住自己的呼吸，悄无声息地融入这一片夜色之中。

    他不是傻子，自己和雀儿的前世，一定有天大的秘密在里面。

    先不说在那满屋子的雕像里见到雀儿之后他查探出的结果，就是之后从自家雀儿对他的态度上，萧风来就隐隐明白了一些事。

    更何况，还有自己断断续续的记忆。

    雀儿认出他了，甚至于，雀儿应该有他们前世所有的记忆。

    但雀儿从没有试图告诉他过，哪怕他曾不动声色地试探过。

    萧风来不明白是为什么，但他相信雀儿，但同样的，他也想——

    站在扁舟之上的男人蓦地后退，刀刃和一双利爪撞击在一起，火星四射。

    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