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明雀离揉了揉眉心,直接开口道。
书画惶恐,“夫人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就是,哪里有什么帮忙不帮忙的?”
“这不一样,”明雀离没有等书画开口,而是平静地道,“这一次,我要你做的事,不可让将军知晓。”
书画惊讶地愣在那里,“夫人……”
“金子哥哥的性子我最了解了,他啊,对我最好。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都是把我护得好好的,最后连命都赔给了我。”明雀离看着桌子上的芍药花,妖艳的花瓣上还挂着几滴露水。那是今早金子哥哥临走之前,特意给他摘来,小心插进花瓶里的。
素手轻轻拿起一株,明雀离叹息,“他对我太好,所以明知道哪怕现在大敌当前,都不肯好好应对,整日里都在为我奔波。”
梁成岳没有死,最危险的,是明雀离吗?不,并不是。他充其量只能算是梁成岳最想杀的人,却不是梁成岳必须要杀的人。
他只是个伪凤而已,还是个命不久矣的伪凤。当日在皇宫里梁成岳没有看清楚,不代表之后还不明白。
现在迟迟没有动作,这就是证据。
梁成岳想要的是什么?这从来都不是个问题,那个畜生想要的是长生不老,是滔天权势,是——化龙。
金子哥哥的龙身已经化为丹药,入了那畜生的口。可还差一个龙魂,没有龙魂,梁成岳永远都和自己一样,只不过是一个伪龙罢了。
所以他绝不会放过金子哥哥,眼下不见动作,只能说明他正躲在暗处筹谋罢了。
更何况,金子哥哥想要当皇帝,这一点,可正巧又挡了梁成岳的路。
“他一定会对金子哥哥下手,因为想要达到他的目的,金子哥哥是最大的拦路石。”明雀离的声音带着笃定,“我说的这些,你可能不太清楚,但你只有知道,这是为了金子哥哥好就行。”
书画嗫嚅半晌,犹豫地开口,“这件事情,真的不能告诉将军吗?”
“金子哥哥不会同意的。”红衣美人低下头,看着手上漂亮的丹蔻,声音里带着怅惘,“他对我太好了,好到眼里已经没有了他自己的存在,好到无所顾忌。”
“可我不舍得啊……”
书画愣愣地看着眉眼里满是悲凉和疼惜的夫人,心中疼了疼,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从来都知道夫人和将军额感情很好,好到夫人一见到将军,脸上的笑容才是真切的;好到将军一见到夫人,外面盛传的冷面煞神,嘴角才会勾起。
他们天造一对,地设一双,比起任何话本里的痴男怨女都更相爱。但直到这一刻,书画才真正地明白,那到底代表着什么。
这种恍悟让她忍不住心中发疼,素来可靠稳重的侍女眼眶发红,泪水流了下来,呜咽道:“夫人,你是不是要走了?”
“走?”明雀离念叨了一遍这个温柔的词,半晌才点点头,“是啊,我快要走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书画终于忍不住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大抵是在哭,这个世道吧?
明雀离沉默地看着一旁哭个不停的侍女,轻轻叹息一声,目光移到了芍药花上。
他执着绿色的花枝,看着那妖艳的花,好像看见了那个人。
他又突然想起来,在漠城的时候,他送过金子哥哥一枝杏花的。那个时候他还没有认出他,但总觉得那个人真的好看。
清雅如风,偏偏又冷厉如刀,就如同在这遍地风沙与尸骨的漠城,开得明艳的杏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