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后,应该可以添加不少少爷要的东西。
或许,世人都认为遭蓄意退婚,就该丢掉被羞辱的见证,譬如这块玉佩。可他们少爷偏偏无谓,世俗所推崇的高洁骨气,宁折不弯的名仕节操,他从不虚伪的遵循。
想到这小书童轻手轻脚走到卧室里,从隐秘的床底下扒出一个大箱子,打开看是摆放齐整的书籍、笔、墨……均是这简陋屋里没有,也是谢家人不允许谢栩拥有的物什。
箱子尚有不少空间,还能给少爷装好些本书,只是不知能不能买到穆氏兵书,那些可贵的文墨先知,比起一文不值的世俗眼光,才是少爷想要的。
谢栩这些年,就是这般过的。
夜色如墨,与幽静的庭院相比,大房屋内喧哗不断。
正如小书童预料,上午的事还没完,谢家大老爷,并没有因伙食上苛待紫藤院落便消气。
先头是谢文龙捂着被打伤的左眼,怒冲冲进屋内找父母告状,蠢弟弟谢文麟跟在哥哥后面哭——他并不是个喜欢打架的孩子,今天冲过去只是想拉架,不想被误伤,嘴被打肿,晚饭都吃不下,越想越委屈,就哭了。
只是小辈间的冲突,谢守德作为长者,端着茶杯冷冷听着,其实他内心早就来了气,只是性子阴沉惯了,做不出怒吼恶骂的行径,直到谢文龙又说了一句。
“爹,那五月子不仅打我们,还当众诅咒,说我们家到死都过不去六品!”
“啪!”瓷片落地飞溅,缄默着保持风度的谢守德重重摔了茶盏。
别的话不能让谢守德动怒,这话才真正扎到痛处——他这辈子,最是痛惜谢氏的仕途。
谢家过去是出过三品大员的,不然祖上不会被封平南候,可越往后走,他这一支的子孙越发不济,到他这,区区从六品地方官,还是靠着妻子娘家走了门路才来,他并不满足,又打理多年,刻意结交了不少官场中人,只是礼是送出去了,却没有任何升迁的兆头……照这局面,估计到告老还乡,他都无法突破目前的尴尬地位。
而他的蠢弟弟谢守义更尴尬,县里小小的七品县丞,还是花银子捐的,别说往上升了,甭掉下来就行。
是以,这对一个热衷仕途,但无力反抗命运的势利家族来说。
官不过六品,确是最恶毒的诅咒。
谢守德发了好大一顿脾气,恨不能把堂弟当那瓷器般摔碎,最后还是夫人陈氏过去,悄悄在他耳边劝慰。
也不知劝了什么,谢守德慢慢缓和下来,在下人的服侍下就寝了。
而陈氏则慢慢走出房门,她的嬷嬷跟在后面,问:“主子,您刚跟老爷说了什么?老爷原本气成那样!”
“能有什么,当然是让他消消火的话了。”
“是说那五月子?”嬷嬷冷哼:“也是,今儿老爷生了这么大气,咱别再有什么顾忌,把那混账抓来狠狠惩处一番,再逐出府算了!”
陈氏来到院中,找了张椅子坐下,天上的月光投在她身上,她缓缓摩挲着手腕上的黄翡镯子,眸里浮起冷意,“惩处他?他院里随便来个下人就敢打我的儿子?我哪敢?我呀,只敢好好照顾他!”
嬷嬷愣住,“照顾?”
“可不是,我可是亲堂嫂,那亲小叔,我得……”陈氏拉长声音,意味深长,“好好照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