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面。
钟砚也陪她吃了小半碗的面,随即丫鬟就将碗筷又都撤了回去。
“累不累?”
顾盼总算听见了他进屋之后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她摇了摇头,“还行吧。”
钟砚道:“梳洗歇息吧。”
顾盼脸红了红,起身的瞬间,她忽然想起来他们之间连合卺酒都还没喝,钟砚没主动提,她就更加不可能提起这茬。
不知道为什么,顾盼心中升出一股怒气,不过片刻,胸腔中这股气又消散了。
她坐在镜子前,慢吞吞的拆了头顶的首饰。
顾盼天生皮肤底子好,故而今日没怎么上妆,皮肤白净的像刚剥了壳的鸡蛋,水灵灵的。
梳洗完了之后,顾盼脱了身上的喜服,也觉得有些累了,爬上床歇下不久之后,身侧的位置轻微陷进去一块。
陌生的清冽的气息将她包围。
男人抬手,灭了屋内的灯。
顾盼连脚尖都绷了起来,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心里既紧张又有些期待。
她的腰肢上多出一双手,男人紧紧搂着她的腰,呼吸间的轻柔气息不可避免落在她的后颈,她身体僵硬被他抱在怀中。
钟砚笑了笑,说:“别怕。”
他没有问她愿不愿意,除了哄她的话,旁的什么都没说。
顾盼香汗淋漓,迷蒙睁着双眸望着他,觉得他的眼睛是看着她,又好像是透过她看向别人。
钟砚没让她有多想的机会,看着文质彬彬的瘦弱男人,力气耐力都不容小觑。
翌日,快到中午,顾盼才悠悠转醒。
她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好像自己前几个月还是满怀着期待要嫁给太子,转眼就已为人妻。
不过她觉得,嫁给钟砚也是不差的,这个男人貌似并不是强势之人,应当也不会怎么管她。
顾盼穿戴好衣裳后,望着镜子的自己,觉得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贴身伺候的丫鬟告诉她,不必去主院请安。
顾盼松了一口气,由于嫡母的缘故,她是害怕和长辈打交道,她自知性子不讨喜,也不是那种卑躬屈膝的女子,对博平郡主的威名也略有耳闻,如今不用去她面前请安,对她而言是一桩好事。
“郡主不会不高兴吗?”
丫鬟道:“世子爷体贴您,您就不必去管郡主了。”
顾盼觉得也是,博平郡主不高兴就不高兴吧,不妨碍她快活就行。
她只是想不通,钟砚为何待她这般好?
顾盼嫁人之后的日子比她在顾府要肆意自由许多,几乎没人管她,就连她的丈夫事事都顺着她,从不曾对她说过“不”字。
顾盼本就不是一个讲道理好性子的姑娘,一个月下来被钟砚惯的更加骄纵,真真当的起一句公主脾气。
世家夫人之间的宴会,每每她都是最出风头的那个。
且从不讲道理,动不动便和人吵架,若是碰见性子冲的,还会和对方打起来。
两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扯头花的画面着实不好看。
顾盼每次同旁人吵完架或是打完架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这些白莲婊在她嫁给钟砚之前还曾奚落过她,笑嘻嘻的说她哪怕长了张好脸也没用,只配给富商作个续弦。
如今她一跃成了世子夫人,可不得将从前的仇都给报了?
钟砚每回都会亲自来给她收拾烂摊子,见她头发被扯的乱糟糟的,像个刚被放出来的小疯子也不介意,只是笑着望她,温柔的将她身上的衣裳和头发整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