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他的侧脸,她的脑子乱成一片,有时候觉得钟砚爱的就是她,有时候她又觉得男人的眼神太深太远太过复杂,好像根本不是在看她。
她有些无聊,于是拆开了手里的糖,想了想,还是将红色的糖纸妥帖的收了起来,藏在袖子中。
硬糖入口软甜,她舔了两口,便用牙齿咬碎,吃进了肚子里。
钟砚纤瘦有力的手指托着她的腿弯,边问:“好吃吗?”
顾盼如实说道:“好吃,很甜。”
的确很甜,甚至有点齁。
顾盼觉着太子大抵是很满意自己的这桩婚事,娇妻在怀,貌美似天仙,知书达理,哪哪儿都很讨人喜欢。
也难怪他随手备着糖,逢人就发糖了。
他们已经走了很长的一段路,顾盼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她问:“我重不重?你这么一直背着我累不累?”
钟砚轻笑:“不重,我也不累。”
顾盼哦了哦,既然他这么说,她便心安理得待在他的背上。
府上的丫鬟小厮,已见怪不怪。
叫厨房烧了热水,抬进屋子里,好让主子沐浴更衣,好洗去身上黏腻的汗。
钟砚喜洁,背着她走回来,后背出了好些细汗,他洗完澡后换了套干净利落的交领长袍,从浴桶里出来,脚上湿漉漉的,头发也滴着水珠,没有擦干净。
顾盼坐在镜子前研究她新买的簪子,往他那边看了一眼,又淡淡的收回视线,继续琢磨她的首饰。
钟砚边擦着头发边走到她身后,他的气息一下子将她包围,他道:“不知夫人能不能帮为夫将头发擦干净?”
顾盼接过他手里的发巾,擦拭头发的动作谈不上温柔。
她擦了一半就撂挑子,将发巾往他手里头塞,自己则重新在镜子前坐了下来,指着她的发簪问:“你说是我的发簪好看,还是太子妃今日大婚所佩的发簪好看?”
钟砚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眯了眯眼,“你的好看。”
顾盼洋洋得意,哪怕是钟砚在哄她,她也高兴。
“我也觉得我的好看。”她说:“我要一直当那个艳压群芳的女子!”
既然讨厌她的人那么多,那她就更不能落下风,免得被人嘲笑。
不想自己被气死,就只能气死别人。
钟砚的眼神诚恳,“你最漂亮。”
“你这是在夸我吗?”顾盼有些不信,她从来都觉得钟砚心里有个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她转过身,发现男人的手臂撑着椅背,将她圈了起来。
“你心里是不是有别人啊?”顾盼同他对视,继续说:“钟砚,你娶我也有私心吧,你知不知道你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很不对劲。”
男人微怔,神情自然,不露声色,“哪里不对?”
他自认已经很克制,好不容易有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不想再伤害她半分。
钟砚想和她重新开始,想让她全心全意爱上自己。
她是一道耀眼的光。
顾盼盯着他的眼睛,说:“哪里都不对。”
“你是侯门世子,我只是小官之女,成亲之前我们也才见过一次,你要娶我本来就够奇怪的了,然而你有时候望着我时的那种目光,更不对。”
钟砚碰了碰她的脸,低声道:“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不奇怪。”
顾盼沉默,她抬眸,如实说道:“可是我好像没有那么喜欢你。”
钟砚当然看得出来,几个月过去,哪怕他用了和上辈子截然不同的手段,呵护她守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