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情便眉头蹙起,正要再言,只见宗孑抬手制止: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往她身边的孩子看去一眼,又道:“明日一早便启程,随我回安京。你想要什么药,我让人替你去寻……”
孟箹不耐打断:“我不可能随你去安京,我想要什么药,我自己会寻,用不着你。”
“啊——”
刚刚睡着的孟星河忽然从梦中惊醒,身子一挺就坐了起来,把孟箹吓了一跳。
“星河!”
孟星河双目圆睁,不住喘气,片刻的功夫,脸和脖子上就都布满冷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身子不住发抖,眼珠上翻,唇如纸白。
吓得孟箹赶忙掐住他的人中,双手不住在他后背搓着:“星河,放松!”
宗孑第一次看见这情形,看孟箹手忙脚乱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就赶忙过去帮忙扶着孟星河,按住他不住颤抖的双手。
“他怎么回事?”宗孑问。
孟箹没空回答她,宗孑抱住孟星河之后,孟箹就从袖中抽出几根银针,在孟星河头顶的几个重要穴位扎下,一直扎到第八针的时候,孟星河的情况才渐渐稳定下来。
看着平静下来,脸色稍霁的儿子,孟箹略松一口气,想将他从宗孑怀中抱起,谁料孩子的两只手竟紧紧的抓住宗孑的衣襟,仿佛在寻求最后的安全感般,孟箹拉了两回都没能把他的手从宗孑身上拉开。
宗孑见状,只得将孩子抱起,按照孟箹的要求放到一旁软垫上,又在孩子紧紧攥起的小手上轻拍几下,轻声说道:“没事了。”
简短的‘三个字’居然真的安抚下了孟星河,攥紧的手掌松开,孟箹上前确定经脉恢复平静后才把他头顶银针拔除。
宗孑知道孟箹儿子身体不好,但却不知道发起病来这般严重。
看着孟箹跪在孩子身边弯腰照料他的样子,还有那孩子在火光映照中苍白孱弱的小脸,宗孑没由来的心中沉重,心口就像被一块巨石压着,又疼痛又憋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