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箹大惊,迅速将紫金炉收入红莲印中,宗孑看见她掌心一闪而过的红光,似乎想起些什么,眉心微蹙,不过很快恢复。
“那方夫人是你故意放走的。”宗孑说。
孟箹神色坦然:“是啊。”
“为了得到那炉子?”
“是。”
宗孑见她毫无悔意,冷笑道:“那你可知,你放走的是个草菅人命,丧心病狂的人?”
一个为了自己孩子的性命,不惜害死那么多条人命的人,本身就是恶魔,放她离开就等于纵容她继续害人。
孟箹眸光微动,忽然笑了起来:
“我在你眼里,也是个草菅人命,丧心病狂的人吧?”
宗孑蹙眉,听孟箹又道:“所以,既然我也是这样的人,那我放走她不是很正常吗?”
“孟箹,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宗孑低吼。
孟箹不以为意:“自然知道!人是我放的,紫金炉是我拿的,好了,现在……你待如何?”
“你!”宗孑又一次被她气了个倒仰,拂袖道:“我不待如何。但明日你定要随我回安京。”
“随你回安京然后呢?一辈子把我关起来?”孟箹说。
“我不关你,但你也不能离开我的视线!”宗孑态度十分坚决。
孟箹努力控制情绪与他辩驳:“宗孑,非要这样吗?一切从头来过不行吗?你就当不认识我,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可以保证绝不滥杀无辜,你放过我行不行?”
“你怎么保证?你不滥杀无辜,可你做的事情,又有多少无辜之人因你而死?”宗孑怒道。
孟箹知道,她放走方夫人这件事,宗孑没那么容易过去,于是只好迂回一句:
“我不能跟你走,我要给星河找药。”
“你不用找,需要什么药,我派人去给你寻。”宗孑回。
“都是稀世罕见之药,旁人寻不到。”孟箹说。
宗孑听出她话语中的焦急,心下稍软,回身望她,只见她立于积雪松林下,衣衫单薄,人更单薄,发丝凌乱束于脑后,瘦的眼眶都有些凹陷,嘴唇干裂,像是蒙尘的明珠,失去光泽。
若再放任她这般颠沛流离下去,再见之时,她将变成什么样?只是想象那个画面,宗孑心口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似的,上不去,下不来,憋闷的厉害。
“你当这天下就你一人能行?”
“没错!就我能行!”
雪停之后,松林里又刮起了风,风吹松叶雪花飘,落在两人身上。
“狂妄。”宗孑冷笑:“你以为你不跟我走,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孟箹挑衅般挑了挑她秀气的眉:
“别忘了,你现在还没有觉醒,若真打起来,我未必会输。”
对于这种挑衅,宗孑冷笑置之,居然没说什么就转身离开了。
居然走了?
这个结果出乎孟箹的预料,什么意思?不想跟她废话了?妥协了?
孟箹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既然他走了,孟箹也就能继续刚才没有做完的事情,再次取出紫金炉,炼制给星河安定心神的丹药。
紫金炉不愧是十大药炉之一,一旦掌握敲门,无论是炼丹的速度还是纯度都不是普通药炉可以比拟的。
孟箹一直忙到深夜,将手中刚炼制出来的上品丹药装入随身药囊之中,收拾一下后便赶回了客栈。
如出去时那般悄无声息的从西窗翻身进房,脚一落地,就忽然有种异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