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海风扑到了眼里,赵一踞在惊讶之余,眼睛跟鼻子一起酸涩起来。
他果然娶了个温柔而善解人意的好妻子,可这让他更加的惭愧。
“谢谢你,”赵一踞抱住妻子,心里居然涌起了咸涩的难过,“但是你也看见了,樟河一片的乌烟瘴气,除了海边,根本不适合居住了,你总也不想让宝宝住在臭气熏天的垃圾堆里吧。”
这倒是实话,妻子无话可说。
第二天,宅子来了个不速之客,正是樟河的老村长。
赵一踞受了二伯的点拨,知道村长心中图的什么,表面上就只客客气气的应对。
村长先问了赵森的情况,然后又问起赵一踞什么时候走,以及赵清如何。
赵一踞察言观色,看出村长是故意跟自己说这些的,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然,最后村长叹息“说起来,你们这家里也有些不大太平,赵清居然病倒,现在赵森又无缘无故地变得这样,是不是……因为冲撞了什么,或者风水上有问题?”
赵一踞虽然早在猜测,听他装模作样的这样说,不由十分好笑“会冲撞什么呢?风水又怎么说?”
村长皱眉想了想“比如,之前赵森抽干了卧龙湾的水,我可听人暗中议论,说他这件事做的不地道。毕竟咱们这卧龙湾也是有来历的,怎么能他说抽干就给抽干呢?偏偏他又不明不白地掉在了里面……你说呢?”
赵一踞低头笑了笑“村长也信这些?”
村长忙摇头“我是听人说的,但的确是有点道理的。”
“那、该怎么办风水才能好呢?”
村长眼睛里亮起了似曾相识的光“要说弄好了,首先当然是要把卧龙湾重变成先前的样子。”
这个答案出乎赵一踞的意料。
他心中本计划好了,假如村长张口要钱,自己就直接坦白公司破产的事情,免得让他一直巴望着。
谁知居然是这种回答。
“变成以前的样子?什么意思?”赵一踞迷惑。
村长的脸微微一红“一踞你也是个有大见识的,我也不瞒着你了,我其实是想,把咱们樟河变变。”
赵一踞更加不懂“变?”
过了半天,村长才重又开口“说这种话我自己也觉着丢人,以前樟河穷,一门心思地想发财,不管是海上的财路还是山上的,只要有,闭着眼也要上去抢,可是到如今,人是活了,可樟河却不是以前的樟河了,樟河要死了!你们年纪毕竟小,还不知道,当年的樟河灵得很,又因为有卧龙湾,十里八乡哪一个地方不知道咱们樟河,大家伙儿都往樟河跑!都觉着在樟河有亲戚是很光面的事儿,但是现在、一提起樟河人人都要含着唾沫骂一句说那个臭水潭子……”
赵一踞惊呆了,绝想不到村长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我心里也难过呀,”老村长的眼睛有些发红,他停了停,才继续说“说来我也有罪过,到底是我当村长的时候,樟河才变得这样臭了名,所以我想、我想……”
这天,赵一踞不出意外的又没走成。
宝宝乐疯了,已经不是才来樟河时候的斯文安静,跟个彻头彻尾的乡野丫头一样,纠集了村子里的几个孩子,跟毛毛一块儿呼啸来去,一群孩童山大王似的,身后还跟着几只奶狗,所到之处,鸡飞狗跳,给本来死气沉沉的樟河平添了几分生趣。
当晚上宝宝甚至不愿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