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太今年快六十了,虽然身体一直不错,但徐朵还真有些怕这个对自己很好的老人家被气出什么毛病来,赶忙上前扶了她,帮她顺气。
“大嫂你够了!你看你都把妈气成什么样了?别说我根本就没给过你黑瞎子肉,就算真给了,你也不能就这么一个屎盆子扣我头上!你自己去村里问问,当初分到肉的人家没有一百也有五十,谁家吃出毛病来了?”
“就是。”大概狗剩子回家搬救兵了,吴老二媳妇居然站在门口叉腰附和上了,“同样的肉,我们吃了没事,你吃了就有事,你想钱想疯了吧?”
她一开口,不知哪个看戏不怕台高的也躲在板杖子外吆喝起来,“对对,说不定是老天看你手脚不干净,故意惩罚你的呢!”
徐大嫂脸都紫了,“这是我们家的事儿,你们一群臭老娘们多什么嘴!”
“你欺负我们家狗剩子师父,还不让人说了!”吴老二媳妇才不怕她,立马喷回去。
徐朵没想到这人居然会帮自己说话,眼中闪过丝意外。
不过眼见徐老太太气得不轻,都要操着烟袋杆上去赶人了,她还是拎起了院角放着的大扫帚,“大嫂,你还是走吧,别让我赶你。我怕我手重,直接把你再送进医院去。”
这扫帚可不轻,平常用来扫院子,都得双手拿着,徐朵拎着却跟拎根绳子那么轻松。
吴老二媳妇一见,眼神立马亮了,“对,再不走你就把她丢出去,像那天单手举大龙那样丢出去。”
徐大嫂这才想起来那天村里人围着分肉的时候,好像说自家小姑子会功夫来着,那头黑瞎子也是她打死的。
她心中不免生出些惧意,脸色也阴晴不定起来。
徐朵看着,就将扫帚一挥,带着风声落向徐大嫂脚边。
徐大嫂吓了一大跳,赶忙退后两步。
然后她就让徐朵几扫帚赶出了门,过门槛儿的时候还险些被绊了一跤,十分狼狈。
恼羞成怒之下,她站在门口指着徐朵的鼻子骂起来,“你就是这么对你大嫂的?还有没有点教养了?难怪人家小庄丢下你跑了,要我是他,我也不要你!”
正骂得起劲儿,身后突然有人惊呼,“哎这不是小庄老师吗?小庄老师你回来啦?”
家里一下子多了鸡鸭鹅各一只排队等着被吃,徐朵决定不辜负它们伟大的牺牲和无私的奉献,好好改善伙食。比如说,先做他一个酸菜炖大鹅。
徐家六个儿女,就算三分之二都不在家里住,每回回来走的时候徐老太太总要大包小包给他们装这装那。所以年年秋天自家白菜下来,徐家都要腌两大缸酸菜。
如今地窖里还剩下小半缸,因为温度低,一直比较新鲜。徐老太太才下去捞了四棵,正在那舀水洗呢,突然听到自家大儿子的声音,不免愣了下。
“我怎么听着说话的像是你大哥?”她撂下酸菜,跟徐朵说了声“我去看看”,一面在围裙上擦着手一面出了厨房,果然看到自家大儿子正在院门口和邻居寒暄。
徐老太太先是一喜,接着脸上的表情又淡下来,“你怎么回来了?桂香叫你回来的?”
徐大哥徐国富高中毕业后,就招工去了望江镇矿上,结婚后也自然在那边安了家。旷上没什么假期,他一年回来几次都有限,这个时候……
她眼尖地看到了大儿子整齐扣到最上面一颗扣子的衬衫,还有领口边露出的一点抓痕。
“不是,我就是来看看你和我爹。”徐国富被问得有些尴尬,忙转移话题,“妈我爹呢?又去地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