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啊,我知道你是个好的,只是,你也替你家两个哥儿想想啊。”郝福娘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我知道,让你把嫁妆拿出来有些委屈你了。可现在两孩子的爹也没了,等他们嫁到夫家去,娘家没有个亲兄弟撑腰,那还不被欺负死?可若是这店给老大老三了,他们好歹还是会帮你两个哥儿的。”
“娘,你别说了,我把东西交出来,那我孩子的婚事才是真的困难了。”冯氏难得聪明了一回,她男人没了,若连嫁妆也没了,他们该怎么活下去。
“你怎么就说不通呢?你难道还想你儿子像你一样,被男人骂了打了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吗?”郝福娘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斜睨着她,心里暗骂,这冯氏就是个不开窍的,就凭着自己有这么多钱,怎么也能硬气起来,何至于还被她儿子打不敢反抗。若能多给她这个当娘的一些孝敬,她再怎么也会管一下儿子让她好过点。
冯氏低下头开始沉默,任凭她在那里数落也不开口,郝福娘在口水都说干了之后也没得到回应,气得自己拿起茶壶续上茶水,一口气喝掉了整杯茶。
而冯氏还是无动于衷,仿佛这里只是个假人在坐着,郝福娘冷哼一声,直接转身就走。来日方长,她儿子才死,除非冯氏能在热孝里把郝雨嫁出去,找到人撑腰。否则守孝三年还怕她们一家不能把冯氏手里的东西给掏出来?这守寡的人啊,在哪儿都一样。
等人走之后冯氏才抬起头来,看着桌上汤色清亮的茶水,想起小雨的话。确实,他们只有离开才能得到清净,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呢?而郝家人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更甚于强盗。但孤儿寡母的,无论何地都容易受欺负。
想到这里她下定了决心,朝着外面喊道:“小落,去把上次来家里的王家婶子叫来。记得在门口等,别进她家门,不然惹去晦气,人家要不高兴的。”
“知道了!”
石头村
林安宇正在跟着帮忙搬砖,真·搬砖。他带着村里帮忙的人一起把陆陆续续送到的青砖从推车上搬下来。说实话,这青砖的价格虽有些贵,但其实还有一部分是给了这些把它们放在车上,给推过来的人。
修房从不是个能干干净净就能够做好的活,而现如今的林安宇着一身带着补丁的短打,袖子被他挽了起来,灰尘混合着汗水从他脸上滑落,看起来便与村里来帮工之人无异。
而冯氏与王媒婆便是在这时候到来的,看到他狼狈的模样,冯氏都有些犹豫了。但想到自己也没别的人选了,自家哥儿她也不是不知道,要不是挑剔早就嫁出去了。何至于还等在现在这尴尬的境地,还得给他爹守孝。而自己一时也找不到别的能让小雨同意的人选了。
更何况,这人虽然看着埋汰了点,但至少是个能吃苦的,也不至于让她家小雨连饭吃不饱了,冯氏安慰自己道。
“冯妹子,你可想好了?”王媒婆上去搭话之前再次问了一遍,之前就是她来这里打听的人,谁是谁也是能分清的,冯氏看到的她也都看到了。也不知这人是着了什么魔,放着县里的好男儿不要,非得把孩子嫁给这乡间的汉子。
冯氏勉强的笑笑说:“想清楚了,王大姐,这次就麻烦您了。”
“那行吧。”王大姐说着就独自去了竹屋里,这事儿还是要跟女人好说一些。
冯氏不方便过去,便站得远远的等着。她头上的白色布条能让人很明显就知道她在守孝,路过她的人都绕得远远的,她尴尬的往旁边退开一些。
良久也没看到王媒婆出来,倒是何桃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