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做游戏需要钱,只有直播才最挣钱。而直播就意味着被人品头论足,甚至承担着无妄之灾。
说到底,冉从容也不过是个二十一岁,前半生顺风顺水没经历过挫折的年轻人。
“可是我没办法和别人说,”冉从容吸着鼻子,“他们都看到我外表光鲜,挣很多钱,时不时还能上电视录节目,我能有什么烦恼呢?但不是这样的……”
听着冉从容的啜泣,方思尧的心里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他在娱乐圈这么多年来,早对网上的骂声麻木了,连他的致命伤被戳到时,他也能装作什么无事发生。但在冉从容身上,他尘封许久的痛苦像是被开封的陈年老酒,瞬间酸涩和苦楚一起涌上来。
“好了好了,不哭了,乖啊。”他一下下地安慰着冉从容,也像是在安慰曾经的自己,更像是两个遍体鳞伤的小兽,在□□着彼此的伤口。
冉从容发泄了一通渐渐平复下来,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未曾谋面的网友面前情绪崩溃。但显然哭一场的效果显著,现在他已经好了许多。
“快回去睡觉。”他听到fa说,“听话。”
冉从容磨磨蹭蹭不愿挂电话,方思尧看出来他还有话要说:“说吧,还有什么事?”
“那个……明天是周日,你休息吗?”冉从容颇为不好意思地说,“你要是有时间,就陪我打游戏好不好,是恐怖游戏。”
方思尧一听到恐怖游戏就轻笑了一下,笑声落在冉从容耳朵里,让他颇没面子。
“怕鬼有那么好笑吗?”冉从容大声抗议。
“不好笑,是我的错,你特别勇敢。”
“这还差不多。”冉从容傲娇地哼道。
冉从容满怀心事地去睡了,方思尧的心里却翻涌起滔天巨浪。
如今他懊悔不已,让冉从容平白被骂,给他增添了这么多痛苦,这一切的根源都是他没将事情处理到最好。他以为自己可以帮到冉从容,却没想到一副猛药下去虽然药到病除,但带来的副作用也很严重。
他不得不承认,他对冉从容是不一样的。吴凉对他的“完蛋”愤愤不平,亚伦喜欢用他们的关系打趣,这些都是他异常表现的证据。他顶着方思尧的标签尚且如此,在变成fa时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现在他突然冷静下来,他意识到“方思尧”给冉从容带来的更多的是伤害。他的一举一动都受到万众瞩目,一丁点的异常都会引起轩然大波。
他试探着伸出壳的触角顿时缩了回来,他又想起来了冉从容的那句话——我更想和普通人在一起。
对于方思尧来说,或许用fa的身份和他做朋友才是最好的选择。
冉从容要玩的恐怖游戏是一款国产独立恐怖游戏,叫《魂灵》,虽然名字看上去不怎么吓人,但是惊悚程度却是一点不少。
这对冉从容来说是个巨大的挑战,如果人的胆量可以按照数字分级,冉从容的级别就是无限趋近于零。
几日前,游戏制作人找到了冉从容让他帮忙宣传,宣传费只有可怜巴巴的一万块钱,要求是做一期视频外加一次直播。
冉从容第一反应就是不接,毕竟他何必自己找罪受,不挣钱还折磨自己的神经。
但他没想到制作人竟然打了飞的过来找他,把他从学校拉出去后喝酒。
只是对方忘了一点,冉从容是东北人,酒量大贼能喝。半打啤酒下肚,制作人已经开始胡言乱语,而冉从容依旧眼眸清澈。
冉从容听着对方站在桌子上举着宣传册振臂高呼,说他要振兴中国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