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日八角并不在他身边。此刻,八角正站在云月楼的大门外等他。
朱从寒一路提气飞速地向云月楼赶来。方才,在席家大门的那条巷中,他突然生出“成亲也好”的想法,在闻到从席府厨房里传来的阵阵香气之后,那种想法愈发猛烈。
他似乎从那股香气之中,找到了某种他一直在苦苦追寻的东西,一种烟火的气息,一种名为“家”的味道。
或许,他也应该有个家,或许,他也能够有个家。
想到此处,朱从寒心中竟然有丝期待与窃喜。可转念又想起之前他那般抗拒,他的好兄弟们便自告奋勇地要为他搅乱这门婚事,也不知过去一个多月他们都做有哪些努力,成果如何。
如今朱从寒态度转变,竟隐约为此事担心起来,他一路狂奔一路祈祷,千万不要有任何成果。
抵达云月楼后,朱从寒站在门外平复呼吸。
八角见自家公子终于到达,上前说道,“少爷,三位公子已经到了,在楼上等你,文姑娘还要一会儿才来。”
朱从寒点点头,和八角一起走进云月楼,不动声色地挥手遣走准备上前打招呼的老鸨,边走边问道,“之前伯爵府和席家定亲过礼的时候,爵爷是让你作为我这边的人出面参与的吧?细节你都清楚吗?”
八角回道,“清楚,少爷想知道什么?”
朱从寒抿抿嘴唇,问道,“聘礼如何?”
八角道,“与二公子成亲时一样,按伯爵府嫡子的规格,金银、地契、锦缎、玉石、大雁和其他的,杂七杂八加起来一共折合纹银三千两。”
朱从寒不开心道,“太少了。”
八角愣了愣,“啊?”
朱从寒傲然道,“我朱三爷成亲,聘礼怎能只有区区三千两?”他掏出印信扔给八角,“传我口令,让钱庄在日落之前准备好三万两……不,准备好十万两白银,送去席府加聘礼。”
八角不愧是跟随朱从寒最久的人,瞬间就明白了自家公子的心意,问道,“少爷是不打算退婚了?”
朱从寒点头道,“不退了。”
八角试探问道,“可是少爷你知道十万两有多少吗?”
朱从寒不在意道,“很多吗?”对于巨壕而言,三千两与十万两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都只是他资产中的一小笔钱而已。
八角哭笑不得道,“莫说几个钱庄加起来也没有十万两的现银,便是有,可想运送出去也得提前准备好人手和车队,日落之前太过匆忙,何况——”
“少爷是第一次成亲大概还不清楚鄂州的规矩,聘礼并不是越多越好而是要恰恰合适,鄂州风俗,女方嫁妆通常是聘礼的双倍,所以,若少爷你真的给了十万两的聘礼,这门婚事可就黄了。席州判两袖清风,怎么看都不像能凑出二十万两的样子……”
八角突然领悟,“咦?难道是我理解错误?这是少爷你新想出来的退婚方法?说不定当真有用!”
朱从寒不快道,“怎么这么麻烦?我只是想给我未来的娘子一点零用钱花也不行吗?”
八角内心疯狂叫嚣呵呵,十万两的零用钱……穷人不懂你的烦恼。
说话间,两人来到二楼“黄”字号雅间,推门而入,房内早已有人等候。
胡鹏笑道,“三郎叫我们来,自己却姗姗来迟,当罚当罚!”他迅速倒满三杯酒。
苟攸摇着扇子道,“可怜我风度翩翩苟九郎在闻巷府第一青楼里干坐整个下午,既没有软香温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