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就感丝毫不逊于写下一篇被称赞的文章、背完一整本书,令人心情愉悦。
只是做饭和读书,厨子和学子,年岁渐长后,乔昊慢慢明白了其中的差别,“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世间终究是崇尚读书人而轻薄厨师的。
乔昊在外面很好地隐藏起他做饭的爱好,将自己一分为二,国子监乔学生与昊雪楼乔大厨,没有人会知道那个在书桌旁奋笔疾书的书生亦是在灶台上挥勺而炊的厨师,所以亦无人会讥讽嘲笑。
但乔昊心中始终明白他的路只有一条,因此哪怕全身心地喜欢着,也只能当作是一个讳莫如深的小爱好。
他无力改变现状,亦从没想过要去改变,直到佟宫出现。
遇见佟宫是一个偶然。
在湖边休憩时,乔昊不慎将写有他名字的作业及菜谱遗落,被一个与他差不多大的钓鱼少年捡到。乔昊闪闪躲躲地从对方手中拿回书册,心中极害怕被人拆穿,急急忙忙想赶紧离开。
不料少年叫住他,先是致歉无意偷看,然后说起他对菜谱中正在研制的菜色的一些想法,与乔昊不谋而合。
两人就此相谈甚欢,乔昊发现少年虽然衣着素雅气质出尘,但在厨艺上有极高的造化,不免心中奇怪。后来两人聊起其他事情,从天文地理聊到奇技工巧,从诗词歌赋聊到军事时策,少年亦均有涉猎侃侃而谈,甚至连乔昊的作业文章他也能点评一二。
乔昊按捺不住心中好奇询问少年,少年如素回答说,他曾是太学学生,亦是一名厨师。坦然自若,气定神闲,没有丝毫骄傲,亦无点滴羞愧,彷佛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理所应当,与矛盾纠结而遮遮掩掩的乔昊完全不同。
或许是猜到乔昊的顾忌,少年意有所指微笑道,“高低贵贱非在所为所有,而在所行所思。”他大方自然的模样让乔昊恍惚间觉得对方哪怕是沦为倒夜香人,也会依旧高贵。
高贵的并非职业,而是在于心吗?乔昊心中苦笑不已,他如何抗得过世人的偏见?
临别前,少年自我介绍道,“忘说了,我是佟宫,幸会。”
乔昊紧捏双拳,久久没有松开。后来,他将作业文章按照佟宫的意见修改后上交,获得了学院头名。
无论哪方面他都输得彻底,却也心服口服。
乔昊摇摇头,似要把那股情绪从身体里面甩出去,他转口道,“莫说我的事了,初雪表妹婚事定得急切,下月便会成亲,姨妈要去鄂州观礼吗?”
乔樊儿道,“自然要去。”
乔昊沉思道,“京城鄂州相距甚远,算算路程恐怕这两日就得出发,行李我会和哑婶一起帮你打包好,姨妈也要多想想还需何物,万莫丢三落四。”
乔樊儿愣了愣问道,“什么意思?你不去吗?”
乔昊道,“不去了,替我向初雪表妹道声抱歉,来年便要会考,酒楼也需留人照看,而且今年的玉箸节将至,我需要时间准备,只好对不住她了,她的婚礼我没法参加。”
乔樊儿叹道,“玉箸节……哎,你啊……”乔昊素来极有主见,一时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劝诫。
京城玉箸节乃城中一大盛事。
相传当年唐高祖白龙鱼服,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因太过投入而忘记用饭,路过一条街巷时被路边摊上的食物香气吸引,本着“与民同乐”的宗旨唐高祖就在路边愉快地用起餐来,不想给了刺客机会,遭遇刺杀。
路边宽敞空旷,护卫饥饿疲倦,刺客整装待发,有备而来,本应该是一场极凶险的生死之战。可是面对不知从哪冒出来二话不说砸了自家摊位的黑衣人,摊主们个个怒从心头起,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