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钟奕转身,看向坐着的银笙,笑道“这两天你发汗,排出的毒依附在身上,是要洗去的。我这就叫人烧水,你好好泡个澡。”
银笙越发羞愧。
瞧,黄大哥事事都为她着想,她方才还那么骂他。
“黄大哥,我……”
银笙耳朵烫的慌,有些难以启齿“不用那么麻烦,我平日里都是用手巾擦洗的,我,我用不惯澡盆。”
是从未用过。
澡盆这么贵的东西,朱氏是从不叫家里人用的,家里两个女孩都是用稍微大一点的木盆,能坐进去就行了。
而何秀才呢,朱氏喝令冬日里别太洗,擦擦就行,等天热了去河里洗。
“这不成,洗不干净。”
黄钟奕往前走了两步,忙道“刚来桃溪县,我就派人出去找县里最好的木匠,新做了个黄杨木雕牡丹花的澡盆,今儿上午刚抬回来,我还没用,是干净的。”
说话间,只见黄钟奕闷着头往外走,将守夜的侍卫唤来,去他屋里抬澡盆,再到小厨房烧热水。
没一会儿,银笙就瞧见两个王府侍卫将沉重厚实的大澡盆搬进来,又抬了几桶冒着白雾的热汤,这俩人并没敢抬头看,放下后就悄声出去了。
大概这就是王府的聋子哑巴规矩吧。
银笙从首饰匣子里找出把凤凰尾的红木梳子,将钗環卸下,仔细地通发,姑姑说过,女孩子最美的就是一头如墨的青丝,这几日病着,头发掉了好多,加之面黄肌瘦的,狼狈憔悴的不成样子。
偷偷朝前瞧去,黄大哥正一桶桶地往盆里注水,他从怀里掏出个极精致的琉璃瓶,将里头的玫瑰花水全都倒进去,等做完这些事后,他又从柜中拿出新的被辱,麻利地帮她换掉。
“行啦。”
黄钟奕抱着“脏”被辱,笑道“慢慢洗吧,仔细着凉,我出去了。”
“好。”
银笙红着脸点头。
等黄大哥走后,她就慢慢地挪动到澡盆那边,温热馥郁的香气登时铺面而来,让人身子顿时轻松。
这下,她放心地将衣裳除去,抬腿坐进澡盆,瞬时间,水如同一只温柔的手,轻轻地往上托她,浑身上下每个地方都被熨烫到,整个人就像喝了壶流香小酒,晕晕乎乎的。
洗着洗着,银笙就发困了。
方才黄大哥换掉了她的被褥,可明明早上才刚换的啊。
想起了,今晚黄大哥瞧孙碧微的眼神有些不对,莫不是,嫌恶碧微姐姐?
许是她多心了,黄大哥是最有礼温和的人了,断不会轻易伤人的。
迷迷糊糊间,银笙听见有人敲门,她登时惊醒,下意识将小杌子上放着的小衣拉过来,遮盖在胸前。
“谁?”
“是我。”
黄钟奕沉稳好听的声音在外头响起“你洗了小半个时辰了,该出来了。”
“知道了。”
银笙埋怨地朝门那边吐了下舌头,依依不舍地从温热的香水中起来,她用干手巾擦掉身上的水,换上新的寝衣,吹灭蜡烛,摸黑上了床。
大约是着了凉,咳嗽又泛上来了,她怕被黄钟奕听见,忙用厚被子捂住口咳嗽,憋得脸又红又热。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银笙觉着身子好多了,而外头静悄悄的,半点声音都听不见,谁知才躺下,门外又传来阵敲门声。
“谁啊。”
银笙没好气地问。
“你头发厚,这会儿应该还湿着。”
黄钟奕淡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