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笙将委屈咽下,哽咽道“王府里的贵人不愿意我和晏府扯上关系,左右我是要见我弟弟一面的,求你想个法子吧。”
银笙冷冷撂下这句话,拧身离去。
待女孩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后,瘫躺在地的黄钟奕慢悠悠地睁开眼,他真的是醉了,否则怎么能容忍自己躺在满是雪泥的地上。
黄钟奕一手扶住嶙峋的山石,另一手按上发痛的头,踉跄着站起来,盯着远处的黑夜,嗔怪
“忒狠心了,就这样把一个烂醉之人丢下,连件衣裳都不给披,就不怕把我冻死么。”
忽而,黄钟奕想起她方才说的话,眉头又皱起来。
瞧瞧吧,赵家人就是这样,从上到下全都利用他,忒可恨。
想到此,黄钟奕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指尖轻轻滑过还带着他体温的瓶身,温润,细滑,就像她的身子。
土丫头近来心悸的毛病越来越明显了,身子虚得很。
他知道什么缘故,当初在桃溪县时,她身中剧毒,得下猛药治,后来症状有所缓解,就得慢慢减轻药的分量。
他为了能把一个活色生香的姑娘带回金陵,依旧按照十倍的分量给她吃,久而久之,一病未好,另一病又起。
要不要给她重新拟方子呢?
忽然,黄钟奕闷哼了声,感觉小腹痛楚不已。
男人嗤笑了声,暗骂“这土丫头,下手还真狠。”
得,再叫她多吃几天苦头罢。
……
两日后
金陵的天就像娃娃的脸,上午还晴空万里,一眨眼,就乌云密布,冷风呼嗖嗖地吹,在使劲儿憋着,准备好好哭一场雨。
一辆毫不起眼的青皮马车吱悠悠地行在静谧小巷中,赶车的是个满脸麻子的懒汉,一边扬着马鞭,一边喝着粗劣的老秦酒,几口下肚,大大地打了个嗝儿,同老黄马一齐口鼻喷热气。
银笙懒洋洋地歪在车里打盹,这几日总是犯困,也没什么胃口。她今儿穿了身银红色的袄裙,脖子戴着装有她生辰八字的金锁,头上只簪了支镶了珍珠的步摇,淡扫蛾眉,轻点绛唇,要见弟弟,还是得精心捯饬番。
斜眼瞧去,此时黄钟奕闭眼端坐在车口,两手筒在袖里,唇角永远勾着抹似嘲若讽的浅笑,叫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银笙白了眼男人,头撇在一边,心绪万千。
还记得刚回满园那晚,黄钟奕趁醉欺负她,她忙不迭跑回闺房,正巧迎面碰上着急出来寻她的鹿鸣。
她随意扯了个谎,说喜欢园子里的梅花,就出去瞧了两眼。
经过这么件糟心事后,她已然没了胃口,待鹿鸣去外屋歇息时,忙端着烛台去梳妆台跟前,拨开头发去瞧后颈,果然绯红一片,正中间有块被嘬出来的血痕,叫人恶心。
次日,她和二哥吃饭,自然是惴惴不安,生怕看到黄钟奕会露怯,谁知,这人竟跟没事人似得,依旧和二哥谈笑风生,对她也依旧淡漠。
整整两日,黄钟奕都没和她说话,也见不着人,不晓得在忙什么。
今儿早上,这人偷摸过来,说意哥儿大安了,你哥哥得回去瞧儿子,王妃和你二嫂预备着送痘神娘娘,且忙着呢。三大营出了点事,王爷焦头烂额的,叫李禄给你带话,好生安养着,父王马上就回来。
整个王府除了你二哥,没人顾得上你这头,所以正好能趁机出去见晏叔兰。
用罢午饭,他嘱咐鹿鸣待着屋里支应着,王府若有人来,就说姑娘今儿身子不舒服,躺着呢。
待安排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