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多的时候方矣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在九点前出门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光棍节”还真的成了一个“重要节日”,明明天冷路滑,想着要喝酒方矣就没开车。这种天就应该在家里窝着,可是外面竟然到处都是人,他裹着大衣站在寒风里,好一会儿才等到一辆空车。
上了车,车里正放着那首经典又应景的《祝天下所有的情侣都是失散多年的兄妹》,这歌挺损的,但听得方矣还挺乐呵的。
到酒吧的时候九点二十五,方矣向来守时,崔一建说这也不是年轻人的作风。
他进去的时候老肖正在吧台跟人聊天,见了他直接招手叫他过来。
“怎么样?新单位可还行?”
“重点大学,你说呢?”方矣坐在他旁边,问,“老崔还没来?”
“那狗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呢,那边给你们留了座儿,走,我带你过去。”老肖冲着斜对面的酒保打了个响指,响指声被淹没在音乐声中,但那酒保就像是跟老肖心有灵犀似的,还真凑了过来,老肖说,“你最拿手的,先调十种给我们送过去。”
酒保对他点头,然后转身工作去了。
“行啊,还真越来越有老板样儿了。”方矣跟着老肖挤过人群,朝着里面的卡座走。
他们俩加上崔一建是从小就在一个大院儿里长大的,用长辈们的话来说就是“穿开裆裤时就厮混在一块儿”,后来这么些年,崔一建迷恋崔健去玩儿摇滚,现在又摇又滚就是不摇滚,老肖前几年盘了这个店,gay吧,生意开得红红火火,而方矣,大学毕业之后出国读书工作,最近这一年多才回来跟他们会合。
三个人,三条路,三种性格,但是一直是最铁的哥们儿。
除此之外,他们仨,方矣跟老肖都是gay,也都几年前就出柜了,不同的是老肖恨不得把“我是同性恋”几个字刻脸上,方矣却低调得多,三人中只有崔一建是个异性恋,总说自己是“三人帮”的一枝独秀。
酒保活儿不错,很快就把酒给端了上来,倒是崔一建,十点多才来。
“狗东西!”老肖骂他,“没一次不迟到的!”
崔一建霸气地往那儿一坐,一口干了一杯酒“卧槽,这什么玩意儿?”
方矣笑着看他“据说这叫‘醉生梦死’。”
“欧阳峰他大嫂酿的酒?就这味儿?”崔一建觉得嘴里发苦,拿着那杯子端详。
“不是欧阳峰他大嫂酿的,是我家新来的酒保调的。”老肖踢了他一脚,“来来来,今天这么好的日子,咱三个光棍凑一块儿,好好喝一杯。”
桌上的十杯酒还剩下七杯,三人一人拿了一杯,崔一建搂着方矣说“顺便再庆祝一下咱们小方成功跳槽,今晚不醉不归!”
说着不醉不归,但方矣明天得去上班,他计划着十二点准时回家。
喝酒喝了一会儿,崔一建坐不住了,拉着他们要去跳舞,方矣摆摆手,不去,他受不了群魔乱舞,更受不了在舞池里被人乱摸。
叫不动方矣,崔一建直接把老肖拉走了,卡座剩下方矣一个人,他百无聊赖地看热闹,结果一个不小心,喝得有点儿多。
当方矣意识到自己有点儿喝多了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他琢磨着索性回家睡觉吧。
站起来看了一圈,没看到崔一建跟老肖,他都习惯了那俩人半途消失,跟酒保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酒吧外面,热闹得不像话。
“光棍节”跟“情人节”似的,这叫一个热闹。
他没急着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