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人算不上有洁癖,但是昨天晚上睡得实在不舒服,又没换衣服,这一上午在办公室里坐着,觉得自己身上仿佛长了虱子,哪儿哪儿都痒。
崔一建打来电话,说是马上到学校,来给他还车。
方矣一看时间,说他“你故意赶着这时间来的吧?盯上我们学校食堂了?”
崔一建的小心思被瞬间识破,嬉皮笑脸地说“我这不是跟着方老师沾沾光,再感受一下大学生活么。”
“少废话了,”方矣收拾了一下办公桌,往外走,“我在停车场等你,你能找到吧?”
“没问题啊!”崔一建天资卓越,从小就能快速记乐谱,长大了开始把这项技能运用到了记人名上,一百个美女站他面前,每个人只报一次自己的名字他就能全都记下来。
所以,找个停车场路线,没问题。
挂了电话方矣一边穿大衣一边往楼外走,这时候上课的学生还没到下课时间,教学楼的走廊跟楼梯都空荡荡的。
所谓孽缘就是,一个人,你想不想遇见都能遇见,该不该遇见都会遇见。
他们这教学楼的楼梯设计得很适合玩浪漫,大厅左右两侧都有楼梯,非常适合小情侣玩儿那种“转角遇到爱”“原来你也在这里”的“偶遇”戏码。
当然了,方矣是不想跟荀理玩的,但架不住命运的捉弄。
“老师好!”荀理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儿遇见方矣,他一副上课早退的模样碰见老师,也得亏不是自己学院的辅导员。
方矣皱皱眉“干嘛去?”
照理说,他不该搭理荀理,但这是在教学楼,是在上课期间,一个明显要偷跑的学生被他逮到了,不闻不问不是方老师的作风。
荀理笑着走到门口,回头跟他说“上班。”
方矣觉得真是奇了怪了,你一学生上哪门子的班?
就算是出去实习,现在大三上学期,怎么也应该以学业为主,课余时间再实习,更何况现在都期末了,身为学生,孰轻孰重总该知道吧?
看荀理没有站住脚的意思,方矣快步追了出去。
“你等会儿!”方矣叫住了他,“你叫什么来着?”
“荀理,”看得出来荀理急着出去,但还是停下来跟方矣说话,“荀子的荀,理科的理,他们说我这姓乍一看像苟活的苟,就都管我叫狗哥。”
“……没问你那么多,”方矣一点儿都不好奇这小子的nickna,他说,“哪个学院的来着?”
“法学,”荀理带着笑意看着方矣,他比对方高了小半头,看向那人的时候视线微微向下,倒是多了几分温柔宠溺的意思,“老师,您呢?您叫什么?哪个学院的?”
“行,法学院,荀理,”方矣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我记住了,翘课是吧?我会反应给你们辅导员的。”
方矣这人,特记仇,早上荀理撩拨得他不得安宁,包子都没吃完,现在,他准备以牙还牙,去打小报告。
方矣潇洒地转身,还没走出去就被拦住了。
“老师,您告我状我没说的,”荀理笑着看他,“但我都自报家门了,礼尚往来,您是不是也得告诉我,您叫什么啊?”
“这种事儿就没必要礼尚往来了,”方矣笑笑,“不过身为老师我劝你一句,期末了,好好复习,工作年年有,要是不小心挂科了,你年都过不好。”
“谢谢老师提醒。”荀理十分乖巧,他还想说什么,但方矣的手机响了。
方矣见来电人是崔一建,估摸着他到了,摆摆手,意思是让荀理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