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师兄,近来可好?我杨家没有亏待兄台吧?”
二公子的客气话,他只能听着。他现在寄人篱下,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二公子客气了,在下在贵府一切都好!”
他的低声下气却没有换来二公子的好脸色。二公子在心里不住地腹诽还是个将军呢,如此没脸没皮,在我杨家一住就是半个月。现在成都王都跑路了,他却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还不好撵人。难道他这是要在我家养老?
“本公子听说,成都王在邺城败了,听说都已经逃到洛阳去了。不知公师兄的大军还会再来吗?”公师藩可以装傻,咱们的杨二公子却不能,因为装下去就成真傻了。
公师藩早知道会这样,从逃出邺城前线的时候就知道。可是他不敢回去,以逃兵的身份,他怕会连累家人。后来他才知道,当时是自己想多了,那么混乱的局面,谁还在乎他是不是逃兵?可是已经晚了,家人都已经淹没在王浚大军的铁蹄下。
现在被人戳穿老底,他能怎么办?难道怒而拔刀,害别人性命?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那种地步。于是只能含糊其词的说道“恩!这个,也许不会来了吧!”
杨二公子看着他拙劣的谎言,心里很是不屑。语气也瞬间变冷道“既然公师兄没有依仗,何不早点另谋出路呢?杨家庙小,容不下公师兄你这尊大神啊!”
这可是明明白白的撵人,虽然两家的交情都过去了好多年,在公师藩看来,也不至于如此吧!难道只是二公子为难自己?不对,从最近供给减少,应该是杨家老爷子首肯的。
哎!人情冷暖,是凉是热都只有自己知道啊!
“多谢二公子提醒,在下还是很感激杨世叔这段时间对小侄的照顾。在下也代伤愈的两个兄弟谢谢杨家。告辞!”
他也不是个磨叽的性格,既然对方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他也不可能继续死气呗咧的在杨家混下去。
没有相送,没有仪程,只带走了几袋凉水。
接下来的半年多时间,他和手下八个人什么活都干过,可是每天赚的钱还不够糊口。饱一顿饥一顿的日子,让他经常回想起他凄凉的童年。同样的朝不保夕,颠沛流离,走到哪里都被世家大族像撵狗一样的撵开。
他也开始慢慢变得残忍,冷血,血是真的冷透了。后来在几个兄弟的劝说下,他们开始走上了打劫的路。刚开始实力弱小,只能打劫落单的,后来慢慢发展壮大后,可以劫掠小型商队。
有一天,老天终于开眼,东海王起兵的檄文传来。听到这个消息,让做了半年多小贼的公师藩似乎看到了一丝曙光。
还有他经过最近时间的劫掠,发现冀州很多百姓,在私下里很是怀念当年的成都王,这更令他兴奋异常。当兵这么多年,打仗的技术没提升多少,看风向的本事却是见长。
但现在东海王才刚刚起兵,还不是他揭竿而起的最佳时机。他还需要等,等这个天下进一步混乱。最好是黄河以南无暇他顾的时候,才是他的绝佳机会。
果然没过多久,朝廷命令东海王势力各还本镇的诏令就下来了。他每天都在期待着东海王和朝廷硬刚,那样南边才会更快进入混乱时代。
可是左等右等,却等来了东海王引军东去的消息。这个消息可把他气坏了,真想亲手手撕了那个废材一样的东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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