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慕野蜷缩的身子展开,那张泪流满面的脸颊对着镜头说着:“我可能要死在这里了……”
那种浓烈到极致的绝望和无助甚至让他们的心都猛然一颤。
感染力和表现力实在是太强了,强大到让他们忘记了慕野,眼里只有一个在痛苦绝望的深渊中挣扎的人。
“小玲……我很爱你……”镜头中,慕野双眼含泪艰难地说着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因为他知道,这已经是最后能和妻子说话的机会,也将是他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印迹了!
“虽然我们经常吵架,但我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相信你也是一样吧?”
说到这里,慕野脸上流露出些许笑意,黝黑的眼睛中满是追忆,好像回想起过去一起吵闹的场景。
停顿了片刻,慕野继续开口。
“现在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小宝还好吧……你也找我找得着急了吧?
很抱歉……又一次让你担心了。
……
好像我们结婚之后就从来没有分开这么长时间吧……
你很粘人,我出差一两天也恋恋不舍,好像我一走就不会回来似的。
我老是嫌你烦,说你像没长大的孩子……
其实我一直没好意思告诉你,我喜欢你缠着我要好吃的,要我陪你说话,甚至是喂你吃饭……”
现场一片沉默,慕野那无力却又带着深情的轻声细语,直抵他们的心中,让他们的鼻头发酸。
慕野擦了擦眼泪和鼻涕,缩着身子无声地哭泣了片刻,又忍住眼泪继续说着。
“但现在,小玲……对不起,可能你要长大了……
今后我没有办法再陪在你的身边了,你要学会照顾自己。
你还要好好照顾小宝,那小家伙有时候是有点淘气,就让你费心了……
早餐要记得按时吃,我以后恐怕也没机会买来送你床头了。
晚上空调温度别调太低,你的身体寒,容易着凉……
想吃什么就买来吃,其实你一点都不胖,真的。
我爸妈那边……你有空帮我去看看他们……
还好我有个弟弟,不然我不知道他们怎么熬过去……”
慕野用力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吸了下鼻子。
镜头中,他那双眼睛布满了血丝,眼眸中满是不舍和痛楚。
“小玲,我不怕死……真的。
你还记得么,我们谈恋爱的时候。
有一次,我们去渔寮玩的时候,有个小孩被大浪冲走了。
我一点都没有犹豫,就冲出去救他。
湍急的水流不断消耗我的体力,在抓住他的时候,我甚至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如果不是救生艇赶到,我可能就冲到大海中去了!
我那时候一点都没有后悔,我甚至想着如果我死了,上面会不会给我一个英雄奖章……
上岸后,你给了我一巴掌,骂我傻,骂我逞能。
你和我说,没了你我怎么办……我也乐呵呵地傻笑。
我不怕死……我没有骗你……
可是……”
慕野说着,泪水再次从眼眶中涌出,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不清,妻子孩子的笑容仿佛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却撞到了僵硬的铁壁,就如同碰到了令人绝望的冰冷的现实。